“太妃娘娘，棠儿只是不想让您和煜王殿下再被她蒙在鼓里……她根本就不是我姐姐!”
静太妃也是头疼。
她不仅不是你姐姐，还是一个细作。
严嬷嬷仍旧一言不发。
还好当时将匣子及时收了起来，今日这事无论哪一件传扬出去都不是一句闹着玩就能轻易收场的。
林洛晞看着这个从进来后就一直嚷嚷自己是假的的顾晚棠姑娘，再看静太妃和严嬷嬷闭口不言的样子，心下已经有了猜测。
当务之急是先将这位局外人弄出去才好解释后面发生的事情。
比起假冒王妃，静太妃更在意的是自己究竟是不是细作，又害了她宝贝儿子多少次。
“顾二小姐如此说，可有证据?”严嬷嬷看向女孩儿，公事公办的态度。
“幼年时，长姐还未离府……那日出了一场意外……然后长姐身后便落了疤，还没消掉便被父亲送离了府中。”顾晚棠就等有人这样问了，便把一早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林洛晞垂眸，倒是很有闲情。
啊……这事，是有。
“什么都可以造假，唯独伤疤不可以……”顾晚棠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
她想逼顾昕锦自证清白。
夜行衣和字条都搜出来了，顾昕锦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这点，静太妃和严嬷嬷达成了共识。
可眼下还有事情没有说清楚，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问……
不过，若这个女人真的图谋不轨，倒是可以借顾晚棠的手做个了断。
“顾二小姐的意思，是想让我宽衣解带以证清白?”林洛晞笑道。
“你若是不做亏心事……”静太妃显然不想帮她，打算顺水推舟。
“母妃此言差矣，任谁遇到鬼敲门都是怕的……”林洛晞看向顾晚棠，“顾二小姐，你说是吗？”
静太妃微微皱眉。
严嬷嬷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不是被动的那一个。
“……王妃娘娘若不怕……不如一试。”顾晚棠见她这般沉稳反倒有些心虚，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咬了咬牙。
就算是她顾昕锦命好，是真的。就算如此，自己这样对顾家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危害。
毕竟皇室讲究脸面，这等闹剧是不会将它抬上台面的。
若是假的……那可就热闹了。
她在赌。
……
“清白这种东西，一旦牵扯出来……干不干净就不属于自己说的算了。”林洛晞笑笑。
“毕竟……旁观者清……?”
本就不相干的人明明什么也没弄清楚，道听途说反倒觉得自己像那个受害者，他们站在自以为公正的角度上，宣判由主观臆断而生出的所谓的正义。
可事实上，他们又真的知道多少呢？
不过是为了宣泄寂寞寻个乐子罢了。
“太妃娘娘，王爷还未回府，此事……”严嬷嬷有些犹豫。
顾昕锦是细作的事，殿下他应当是知晓的。
况且，怎么说也是王妃……能如此镇定自若，这个女人分明有恃无恐。
“……”看着严嬷嬷，静太妃沉默下来。
面对这个故人，她只觉得无地自容。
当年，婉嫔产子时难产，却舍弃了自己换来了这个孩子的命。临终前她将孩子托付给自己，嘱咐要孩子远离京城，不求多大的尊容，只希望他能一生安平。
可后来……大概也是命吧！
君漓洂回城是为了什么……静太妃想，大概是顾及自己这个母亲吧。
她感动也后悔。
为了能让这个自己看护了六年，在清楚自己身世的情况下还愿意唤自己“母妃”的孩子能够站稳，少一些意外。在家里能再多那么一些温情……因此，煜王妃的人选必须慎重。
但都事与愿违。
相比之下，严嬷嬷陪孩子的时间可比自己这个被唤作“母妃”的人长太多了……
这么些年，边疆的苦寒，战场的艰险……这孩子回来后一个字也没提过。
每一次的捷报传回朝廷，举国欢庆之下，谁又能明白自己这个母亲的心情?
视如己出这句话，她还是没能做到。
如今，也是拖累。
……
茶杯拿起又落下，一声轻响后定了音。
静太妃还是动了手。
严嬷嬷此时已不好再说些什么……她也想看个结果。
林洛晞看着婢女气势汹汹地向自己前来……
顾晚棠也微微有些紧张，但是又很想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一张脸同时容下两种情绪，也是难看极了。
“住手。”声音由远及近，君漓洂逆着光亮入内，总算是赶上了。
“母妃……”男人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凌乱狼狈的女人后，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