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以前的你像个苦瓜，好像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满怀抱负郁郁不得志一样。”
“也许是最近总能遇到好事吧。”
“在发明海克斯核心阵列之后，我还以为你走错了路。就像辛吉德，蒙着头往一条死胡同钻，哪怕头破血流也要选择前进。”
“老师，你知道‘机械飞升’啦？”
“当然！”黑默丁格吹胡子瞪眼，“这几天我又不是瞎子聋子，你的那条右腿踩在地上总是砰砰响，别人还以为是你的拐杖呢！”
听着耳边熟悉的训斥，维克托笑着，坦然地将拐杖放在一旁。
看上去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平稳地站着，完全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但老师，我快死了。”维克托平静地说道，仿佛不是在诉说自己的死亡。
黑默丁格的两只尖耳朵猛地竖起，他的双眼紧盯着维克托，魔力流动，智慧轮转……黑默丁格切切实实看到了在维克托身上狼羊之灵的印记。
“为什么？”黑默丁格问。
“‘机械飞升’不完美，它会让我的情感生锈，忘了很多事情……我不想忘了她。后续的手术我不会做。”
黑默丁格缄默。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光芒万丈的人，越是……
想着想着，一根根脱落的毛发代替酸痛的眼泪从黑默丁格毛茸茸的脑袋上掉了下来，
……
树屋之下，人们的庆祝声渐渐减小。
孩子们和布里茨玩得很尽心，
迪尔菲在收拾东西准备回上城，艾克看了眼帮不上什么忙，就拉着布里茨趴在墙根，低头谈论起了伊卡拉亚强弓的事。
“艾克，我有事想和布里茨单独谈谈。”维克托拄着拐杖来到地面。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艾克翻了个白眼。
但嘴上还是妥协道：“好好好，我的地盘你做主，你是维克托，你厉害。”
说着，莫西干头的毛头小子就甩头走开，特地将静谧的空间留给布里茨和维克托两人。
……
墙根之下，浮现一丝尴尬的气味。
说实话，这不是苏奇和维克托第一次独处，但这样严肃的氛围还是第一次。
苏奇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只能绷紧身体，等待维克托发话……
如果维克托是要给他发布工作任务，苏奇会二话不说埋头去干！
但苏奇没想到，维克托第一句话就让他愣在原地，不能动弹——
“我快死了。”维克托说。
崭新的布里茨闪闪发光，但苏奇却感到一股彻骨的冰凉，维克托刚说了什么？
快死了？！
怎么可能！
背景故事里，维克托会好好活下去，进行全身海克斯改造，变身成为那个引领光荣进化的“三只手”。
维克托会活下去，哪怕存在情感缺陷也没什么吧！
快死了？
为什么？！
“辛吉德给我的微光变种，机械飞升，这些你都知道吧？不知道也没关系，你的记忆永不停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
“你知道吗，布里茨，我是看到你才决定放弃机械飞升的道路。你拥有人类一模一样的情感，遇到问题会退缩、工作时间长会吵着要休息、会藏私房钱、会为迪尔菲出头……”
维克托的语气带着宠溺，如果一个喋喋不休的父母。
“你就是人类永生的姿态。我重复过无数次的实验，将海克斯核心放进不同的机体，都无法再现你的奇迹，”
“布里茨，你是特殊的，但我仍然相信，人类能进化出像你完美的生命体——我羡慕你，布里茨，可惜，我时间不多了。”
维克托看向自己最杰出、最自豪的造物，柔弱的脸上绽放出太阳一样美丽的笑容。
“布里茨，你就是我对未来的憧憬。”维克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