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府的日子跟之前不一样,虽说吃穿用度变得好了些,可这样好的住处却像冰窖一样,毫无生气,使得我常常在夜里思念阿娘的时候只能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在夜里偷溜进我的房间,笑话我都这样大的年纪了还哭鼻子。
可是我是想念阿娘了。
每当我提起阿娘时,阿沉的眼里总是有些羡慕和苦涩。
我忍不住好奇问他。
“阿沉,你的阿娘呢?”
他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但只过了一瞬,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或许在某个地方自己活着吧,她一定也在想念着我吧。”
我见阿沉有些迟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一定也在想你的,我阿娘说了,只要她活着,一定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我的。”
他转向我,眼神坚定不移。
“我爹说了,只要我通过智主的选拔,就能见到我阿娘了。”
我疑惑道的问他,“智主是什么?”
他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可是爹说,我以后就明白了。”
我看见他的拳头握紧了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智主什么的,我才不在乎,只要能满足爹的期望,只要能见到娘。”
“我什么都能做到。”
从这一刻起,阿沉成了我心中最敬佩的人,他的努力和用心良苦是真真正正的记在每一时每一刻的。
我在书房外摘花时,他在看书。
我上山摘果子回来的时候,他在习字。
我在庭院中扫落叶的时候,他拿着几根细小的针在扎一个木头做的假人。
我能与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那年冬天,他晕倒在书房。
我原本在窗外堆着雪人,突然听见嘭的一声,像是撞翻了桌椅的声音。
我急忙推开书房,虽然闻老爷说不许打扰少爷,但是我很担心阿沉,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只见阿沉躺在地上,桌子上的茶杯倒了,水洒了出来,椅子看上去是被他撞翻了。
我轻轻扶起阿沉,他的脸色苍白,在一地的书籍和竹简里显得更加刺眼。
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我拿起桌上的茶壶,茶壶里的茶水已经凉了许久了,我没有犹豫,对着阿沉的脸就浇了下去。
果不其然,他醒了。
只是咳嗽的有些剧烈了。
他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些什么话,可是我听不清楚。
只好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