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日月坐在那县衙门口台阶上,看着不少衙役出出进进,也有不少来办事的外地人士或是西域客商之流。
心里盘算,眼瞅着太阳就要落下城墙了,要是晚上在城里找到地方,就先对付一宿。要实在不行,只好出城,找个人家借宿。然后再寻个办法,得先搞点钱才行。
一想起钱,那小包袱一丢,两个多亿没了!
高日月不禁又恨起那小偷来,念叨着小贼不得好死,再让老子碰上,一耙送你见太奶……
正想着丢包这事,也许八成或者应该不怨自己,古地乐走了回来,站到他身边道:
“少爷,这城里若是没钱住宿,常有两种选择,一是去城东南,升道坊那边,多有流民居所。二是去永安坊、敦义坊,那边贫民较多,废弃的空屋子也有不少,进去随便睡上一宿,极方便的。”
“或者是去寺庙之中,若有空处,也可以睡觉。”
“只是现在天时将晚,咱们若不能快速飞奔过去,在闭门鼓前难以到达了。”
旋即压低声音道:“少爷,咱们在城里也没法全力快跑啊,太引人瞩目了。”
“小的听人说,若能讨得几文铜钱,西市放生池南边,有马行,可以跟马行的人商量着,在马棚里住一宿。”
高日月一听,就这?!
抬头瞟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狼崽子:
“你就打探了这么个结果啊?让咱俩先要饭,再用这要来的钱,去牲口棚里过一宿?”
古地乐讪讪一笑,没好意思接话。
高日月站起身来,扑去尘土,道:
“行啦,你还是跟着我混吧。来时候在金光门外边排队,我都问过了,那边城外也有些人家,会招待那些,来不及在城门关闭以前进城的西域客商。”
“咱们打听着去借住一宿,明天给他们留点东西,以示谢意就行了。”
古地乐挠挠肚皮:“少爷,咱可没东西给人家了啊……”
高日月闻言无奈道:
“还用你提醒啊?我这身上,也就剩下外衣可以留给他们了,好料子,咋也能值些钱。先去对付一宿,多少还有顿饭吃,有地方睡觉。然后明天再想办法。”
俩人计议已定,便顺了路往北奔西市,再拐去金光门。
顾不上细看西市那密密麻麻的各种商家,俩人只是快步行走。
再往西些,在那群贤坊出口路边,有个铺面,幌子上画的乃是六爻卦象。
一个白发老者站在门口,见高古二人行色匆匆,挥手拦了他们,朗声道:
“小郎君且住,且住。”
高日月见有人拦自己,抬头一看,眼前的老人家红光满面、鹤发童颜,身着玉色袍,头戴逍遥巾。
再看他身后那幌子,心里便知:这老头,神棍一个!
不欲与他纠缠,直接来了一句:“没钱!”
不成想,那老人家一捋长髯,哈哈笑道:
“吾知你没钱,吾也不要你钱。你若肯听完吾的话,便送你一些银钱又何妨?”
一听这话,高日月顿时来了精神:
“真的假的?我听你一席话,你送我一笔钱?老先生,骗人是狗,生儿子没屁眼的!”
那老者闻言,看了看高日月,又看了看古地乐,微微一笑:
“随吾来。”
说完便拉着高日月进了这卜肆(作者按:算卦的铺子)之中,古地乐只好后边相随。
“老丈,你要说啥?然后能给多少钱?我可赶时间,还得出城投宿去呢。”
进了屋子,仨人隔着一张桌子坐定,高日月便笑道。
他觉得这老人家,虽然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可八成也是个江湖骗子,于是话也说得随意。
“小郎君,你在这写上个字,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