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嫫嫫说得对,我最近也经常看到妹妹说梦话。”
乌恩担忧地说道,
“虽说眼下世道不太平,但毕竟达仁还小,还是不要把她卷进来的好。即使以后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我也希望达仁更多的是无忧无虑的快乐,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尽管战争年间,我们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只能被命运的风暴所裹挟,直至被黑暗的漩涡吞没。可是达仁啊,我最亲爱的妹妹,哥哥仍希望能保留住你心中的那一份纯真,快快乐乐的成长着。请相信,等到有一天赞达仁活泼的响起,岭上再次开满五颜六色的达子香时,最明媚的春天就来了。
骄布劳胡点了点头,随即压低声音,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又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步履匆匆的向外面走来。
达仁见状,连忙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骄布劳胡将门打开。见女儿在门外,先是一怔,继而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个人,随后问道:
“达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由于心中紧张,达仁在回答完父亲的问题后,眨了眨眼睛。
骄布劳胡欲言又止,他抬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道:
“最近世道不太平,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从明天开始,就在家里帮嫫嫫干活吧。”
“可是……”达仁见父亲不肯让自己出去玩,不禁着急,“阿古达木还在等我玩。”
“叫他到家里来吧。”骄布劳胡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就说,眼下外面在闹胡子(鄂伦春话土匪)。”
说完,他不等女儿说话,便大步流星地向部落长盖山的撮罗子走去。
达仁撇了撇嘴,不顾母亲和哥哥在身后唤她,迈开双腿,也跟在父亲身后去到盖山伯伯的家里。
那天说了哪些话,时隔多年,达仁如今已不是那般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在部落长和萨满的迅速召集下,整个乌力楞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聚集到了山洞外面,围拢在篝火旁,或坐或站商议着事情。每个人都阴沉着脸,像是被乌云笼罩着的山峰。
在说到宝利德叔叔时,阿玛说镇上曾有人看到日本人用枪托砸碎了他的脑袋,白花花的脑浆当场流了下来。可恨那些日本人居然将脑浆和馒头一起烧成灰,当着镇上老百姓的面儿吃了进去,还洋洋得意的说是能治病。
随着父亲的话,老人和孩子纷纷流下了眼泪。宝利德是个热心肠,但凡乌力楞有事,无论大事小情,只要他知道了就会主动帮忙。平时狩猎回来,也会尽可能地给老人、孕妇和孩子们分更多的肉,自己宁愿少吃一些。
这样的一个人不是该得到恩都力护佑的吗?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大家都别哭了。”
等了半晌,盖山见其他人仍沉浸在强烈的悲恸当中,便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