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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故事17(1 / 2)

【我老家在山里,每次去集市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上面修的大道,要走40公里。另一条是一条小道捷径,只需要20公里就可以到了,近了一半多。而且那个小道主要是横排路,上坡下岗不多,所以走起来也不算累。只是那条小路穿梭蜿蜒在山里,一般人不敢走。】

【大道要没有长途车,就只有别人的便车。那个便车的,也很抠嗦,不熟不给好处的,他就收费贵,不给拉。爷爷不爱求人,也绝不准别人多赚自己的钱。他好像以前也混过社会,当过小混混,所以胆特别大,脾气也暴躁。他脚力好,他就走小道。】

【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小路某个地方。】

【哦,说到这个,要说一下这里人一个习俗。】

【这里的人都挺喜欢唱山歌,很有名的。开头就有“打支山歌过横排~”,后面的就各村不同了。】

【最开始山歌是为了行路人壮胆,你看,深山老林这么走,幽静还有野兽。唱山歌可以缓解寂寞,还可以驱赶野兽。在一些地方甚至没脑子的猎人,在你唱山歌的时候,至少不会误认一枪打死。最原始的山歌还是为了找对象的,属于“三俗”。】

【我爷爷就走在小路,开头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有的还给他打招呼,他就继续走,大概有十里左右,杳无人烟了。黑天深山老林,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爷爷赶集回来,带了些螃蟹之类的。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螃蟹那些比肉还要便宜,不像现在一样,三月动乱后价格漂浮,变成了奢侈品。】

【爷爷就走路上,感觉到了害怕。于是就放声唱起了山歌。】

【山歌结尾有一段是“哟吼吼吼~”,就是打招呼,如果附近有人,就会同样“哟吼吼吼~”回应,然后开唱另一首歌。但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当爷爷唱到最后“哟吼吼吼~”,突然周围传来一声尖利的笑声,一阵一阵。这笑声很清楚,频率快,不像鸟或野兽发出的,更不像人发出的。】

【他找了下声音来源,就发现声音是树上传来。他抬头看看,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我爷爷害怕了,抓紧逃跑。也不知道是急还是慌,他就落下了那篮螃蟹。等到他跑回村落,上气不喘下气,人吓得魂好像没了一半。】

【家里人好一阵安抚,最大的儿子听完了事,不信邪,又赶着天黑跑到了那条小路。结果发现,路旁边出现一堆巨量的柴火,而那篮螃蟹不翼而飞。家里人想着也是柴火摆在那也不行,于是召集了村里人一起去全部取回来了。只不过之后,爷爷再也不敢去那条路了。】

“我的故事讲完了。”一副社畜打扮的男人闷闷道,面前的牌子证实其身份【沙皮狗】。

狼头人哼一声,不满地说:“这么古老的故事你也拿的出手?你的故事不过是民间传说!完全不是诡异真正该有的样子!”

男人不敢还嘴,捏紧了拳头。兔子再次打圆场,她端着盘子,给每一位访客端上一杯茶。走到男人身边时候,对着他笑:“先生别急,还请下一位小姐讲述故事。”

此刻,方烨数着下下个就是自己上场,不由紧张。他不安地看着狼头人和兔子小姐,只觉得扎眼。

这场游戏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他们的筛选标准又是什么?

方烨抹去手心中的汗,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笑声。那笑声尖利而刺耳,嘲讽一般。谁?谁会在这时候发出笑声!想到这大胆举措,他原本还以为是一开始捣乱的肆龙。但悄悄向四处看去时候,却发现桌上人都安安分分,有的在喝茶,有的吃着中央的饼干,似乎并没有被狼头人和这“失败”故事打扰兴致。

黎白呢?方烨担忧地望过去,掠过中间人,发现对方饶有兴致地转着手中的茶杯,茶水散发着清香,勾人渴望。

下一位的故事讲述者,戴着面纱的小姐微微行礼,面前的标志昭告身份【迷鹿】,一身正式的服装,笑道:“我的故事很简陋,但我想,也可以带给大家一点乐趣。”

【故事是我听朋友说的,他是个出家人,在寺庙潜心修炼。】

【那家寺庙原本香火旺盛,不少人前来。有的拜佛求钱,有的求运,有的求姻缘。寺庙早已商业化,除了僧人住的地方不允许进,游客参观地方摆满了烟火处,提供给他们烧香拜佛。】

【然而,夜幕降临后,许多人闭门不出,官方也禁止危险地区的人出门。僧人们和寺庙住在山上,本不问烟火。但夜幕后,秩序崩溃,商业紧闭,外卖匮乏。僧人们再呆在寺庙里,无法再维持生计了。于是僧人们只能轮流下山,去找还开着的小铺,买些必须用品。】

【有一天抽签抽到了我朋友,所以我朋友就下山去了。】

【山下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山路不好走,要绕过几个庙。我朋友害怕,想到保佑的佛像,就打算就近去拜一下。虽说这山上到处是神佛像,也不该乱拜。他也是糊涂,走到山正中央,主庙关上,也不敢回去。他就随缘找了一个庙,进去了。】

【他点上香,低头拜佛。突然只觉得浑身上下发抖,他抬头看佛像,却见佛像闭上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缝。】

女人说到这里,有些口干,喝了口茶:“我的朋友后来幸存下来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说当他醒来时候,正在空荡荡破烂的庙中。他的师兄找到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浑浑噩噩尖叫,然后被送回去做法事。”

狼头人说:“你的故事倒有那么几分神秘色彩了。但是,还是不够清晰!不够全面!”

“如果下一个故事还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那后果你们不敢设想!”他一双眼睛,透过狼头面具,死死盯住下一个人的面孔,正是方烨!

戴着面具的方烨不由心惊,感受到对方无声传来的压力,吞了口唾沫。他很想说自己只是被迫来的,但怎么想自己都是羊入虎口,桌下指甲掐了掐自己手臂。冷静点,冷静点,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总不会在众人面前把我杀了...如果要揍一顿,要揍一顿,黎白也有办法吧...

指甲掐着的疼痛才姗姗来迟,方烨求助般看了眼黎白,却见对方并未理会,反倒是看见茶杯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好奇地一直盯着。

硬着头皮,“我...我有个故事...”还未等方烨开口,“砰!”狼头人猛地再次砸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方烨对比高大的身形显得瘦弱。他的目光冰冷夹杂恶意,方烨陡然间意识到,狼头人散发的低气压虽是瞄准的自己,但恐怕目的是震慑旁边的肆龙!

此情此景,方烨也畏缩起来,他想,要不一直沉默,被打一顿也没关系,反正我也说不出什么好的故事...

“蠢货。”低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方烨打了个激灵,目光扫见了黎白衣口胸针处的一点红光。此时黎白有意无意叹了口气。

那是微型摄像头。方烨的脑中蹦出这个词语,仿佛打开了某个机关,一连串的概念闪过,往事的一些细节,跳跃在一个个屏幕上,印在眼前。但那念头如水流根本抓不住,潜意识里提取出的画面混淆在一块,现在难以整理。但至少,他深呼吸着,重新鼓起勇气。

该死,他不守规矩关我什么事!这个破烂交流会到底想干什么!还让我来承担杀鸡儆猴!方烨咬咬牙,晚上没怎么吃好的胃难受地蠕动,没修剪的指甲因为用力好似嵌入了胳膊。方烨清楚不给出个更好的故事,狼头人下一步行动难以预测。对方易怒暴躁的脾气绝对不会让他好受。他脑里想过一连串的可能性,脸色发白。余光好像瞟见了黎白对他使眼色,对方正焦躁不安的用指尖摩擦桌面上的标签。

方烨不太明白,或许他猜到了。黎白是想让他说点好听的,引导怒火彻底到“肆龙”网友身上。但他不知道怎么做,他口才不好,处理事故也从不圆滑。挤半天脑子里的说法口才,烧得cpu直冒烟。

但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哪来地烦躁和底气,恶狠狠地抬眼瞪那狼头人。他清晰地记下对方的面庞,狼面具的边缘融入头发,脖颈处的毛发生长探头。他盯着凹陷进去的眼睛处,那双眼睛饥饿而贪婪。

“是狼人。”有人在他耳边冷静地说。

一个怪物,诡异附属品,杀生的污染深重。即便这样,它也必须遵守它上层的规矩。

是的,只不过是个类人的怪物。

“嘶好疼…”方烨疼得咧牙,才发现指甲掐入肉内,深深的印子就快破皮了。他看着印子,沉默了。在狼头人终于不耐烦发出最后通牒时候,方烨什么都没想,开口道:“我其实非常怕疼。”

这是一个奇怪的开头,他的话语却缓缓将在场各位拉入更诡异的故事中去。

【我很怕疼,一点小伤都能让我嚎半天。】

【有人说这是因为我的疼痛敏感阈值太低了,奶奶甚至带我去了医院,医生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似乎是心理因素。】

【我父母经常出差,家里虽有钱可以过活,但是三月动乱后,事情繁琐忙碌,也不怎么常在家里。我奶养我养的辛苦,爷爷岁数也大了,记性差,性子倔,和奶天天吵。我家本来就我一个独生子女,我也没法管事,由着两老人家去闹腾。我自己打扫卫生,做饭洗衣,照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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