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碧蓝的天空还没有那么多飞机，航空公司里也不缺飞行员，通常一个飞行学员到公司报到到改装大飞机大约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这样的等待是煎熬的，在这期间，会被分配在一些地面的部门里，运气好的在乘务部，至少可以挣些小时费，差一些的分在保卫部，平时在传达室接收信件送个报纸什么的，然后的日子里就要看运气，一期20多个学员，最多可以差一年的时间，分在乘务的同学通常很高兴，因为工作环境好，待遇也高，直到两年后发现自己的同学已经开始上飞机飞行了，才着急找飞行领导打听改装情况，领导惊奇的问你们两个也是飞行员?早已经把他们忘掉了，悲惨的现实。
王旭的运气一直不差，10月的时候就排到了改装班，一个大班，20多个学生，最后看理论考试结果才安排模拟机的顺序，学习理论在海那边的城市，王旭坐在晃晃悠悠的快艇上，凝视着远方的城市，吐了，第一次出海，晕船了。
吐了一路的王旭到了珠海头还是晕的，他们被安排在中心旁边的破旧的招待所里，吃饭也是和招待所的员工一起，招待所根本没有人住，后来他们才知道真正的飞行员都住在对面灯火通明的飞行员大厦，他们目前还有没资格住进去。
课程很紧张，重要的是这样的大机型和以前完全不同，每一天都是充实的，珠海是个安静，干净的城市，基本上王旭在学习完毕后都是绕着山跑步，听说这次学习决定了改装的先后，他一刻也没放松过，但是枯燥得生活后面，他抑制不住他那躁动的心。
大学后王旭没有谈过恋爱，在那个时代在那个学校，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因为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柳芊的爱，每一天去看看有没有来自上海的信是他生活的一份，支撑着他坚持着枯燥的学校生活，
刚开始到学校的时侯，5000米长跑简直就是一场梦魇，每次王旭在跑道上坚持不住的时候他都在幻想柳芊的脸就在前方，每次都是靠这样欺骗自己才跑完那段漫长的路。
杨童每天都在和小圆脸通电话，卿卿我我的有时王旭听得都想吐，有时半夜三点招待所的电话都会响起，有时候打过来不过是说一句我想你了，早点睡之类的，不过倒是惊得王旭一夜睡不好觉了，
有时看见杨童打电话时流着口水的白痴表情，恨不得把鞋扔过去。有时候杨童不在王旭接到电话也会帮忙留个话，王旭从来不生小圆脸的气，因为基本上每个星期都能收到小圆脸寄来的饮料和食品，据说都是飞机上的福利，对于还没脱贫的杨童和王旭，小圆脸简直就是财神爷，他可不敢得罪了白富美，每次接到电话都显得特别热情，生怕下个星期断了特供。所以当那个号码来电的时候，王旭拿起来就说老杨不在，去自习了。那边停了半天，传过来一个明显不同于小圆脸的东北口音的声音， “我找王旭。”
王旭足足呆住了半分钟，平时除了给父母报个平安，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电话，自从离开了学校，也就和柳芊失去了联络，最好的朋友刘研瑜听说也去了德国，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找他，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王旭抑制着自己激动地心情，声音放低了8度，尽量深沉地说： “我就是，请问您是谁?”
“你好，我是叶苗，听小丹说你和杨童在一起学习，问问学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还行。。。。”
王旭脑海里浮现起那个大眼睛，有些像王菲的瘦弱女孩子，虽然后来有时在饭堂见过她，但是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话，软软地江浙口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那样悦耳，至于聊得什么他后来根本记不清楚，只是他一次觉得，被一个同龄的女孩子关心是那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