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瑛娘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名为王滶的阴鸷男子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诧异：
“你是怎么会留意到沿途标记的，难道小桃这出戏还演的不够好吗？”
“你把老头子演得太没水平了，”瑛娘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虽然我等皆知，他并非良善之辈。但其这些年隐居佛堂、改为暗中掌握，愈发讲究起惺惺作态。既然当初允我离去，便起码不会公开指我为叛徒，而是暗戳戳指使你们几个好大儿，将那东西弄回。”
“还有你，”瑛娘又指了指小桃，“你是我麾下几人中最菜一个，论武艺，论机智，怎么也轮不到你能逃出来！”
“你，你，你…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名为小桃的黑衣女子被说得又羞又气，不禁转向那王滶求援，“王郎，你就这么看着这婆娘羞辱奴家吗？”
“哈哈，这话说得没错啊！还有，叫你把伤势弄重一点，你下不去手，多半也被你这姐姐看破喽。”
“王郎，你，哼！”
然而，王滶却对小桃的呼唤无动于衷，反而顺势也冷嘲热讽了一番，令她愈发无地自容，只能低下了脑袋。
“蠢货，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幕落在瑛娘眼中，令她不禁又叹息了一声，“你被我用枪指了这么久，你看你那王郎有半分慌张吗？”
“不，不可能……”
就算再自欺欺人，这个事实也足以击破小桃心防。
她踉跄两步，半是祈求，半是希冀地看向王滶：
“王郎，你说过的，会保护我…还会娶我…你说句话啊！”
“小桃宝贝，我当然会保护你，娶你！”
王滶使劲拍了拍胸脯，他的话令小桃瞬间松弛下来：“王郎，我就知道——”
砰砰！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被两颗贯穿胸膛的子弹打断，令她不可置信地双目圆睁。
砰，砰砰！
从刚才第一个开始，更多王滶带来的黑衣人依次打响了手中的鸟枪，将小桃打成了沾满鲜血的破烂娃娃，令她再也无法听到王滶后半截话：
“可惜你能背叛瑛儿一次，就能背叛我两次。还有啊，我怕娶了你会让未来的孩子变蠢……所以啊，干脆等我下辈子再娶你罢！”
背叛自己的小桃扑通倒地，瑛娘依然无喜无悲的样子。
她抬眼看向王滶，略微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所以，你到底搞得什么鬼名堂，划下道来！”
“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吗？”王滶再次挑了挑眉，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宣称叛逆啊，杀你属下啊自然是假，但老头子要你手里那张度牒却是真！”
“你手下那铁罐头问过我，我告诉他擦屁股用了，他死活不信，结果被我杀了，”瑛娘轻描淡写说出前日激斗的事，“怎么，你也还想再问一遍？”
“哈哈，老头子说了，谁拿回那玩意儿，谁就是下任五峰之主。所以虽然明知有诈，可徐惟学、叶宗满、谢和那几个家伙还是大为动心，”王滶打了个哈哈，同样轻描淡写说道，“不过不包括我，那天纯粹是那蠢货自作主张，你杀便杀了！”
“哼，你比他们聪明些，可我不信，五峰之主对你没有半点诱惑，”瑛娘有些狐疑，但她仿佛突然想到什么，“除非就是你在捣鬼！”
往日种种，如同拼图碎片一样在瑛娘脑子里闪烁，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那度牒本就是王滶弄来的，老头子什么宝贝没见过，无所谓之下便赏给了我，现在突然变卦，宁可不要老脸都要拿回去，肯定是王滶这厮当初隐瞒了什么……
等等，这厮一直在替老头子联络招安事宜，招安……
还有，那什么秉一真人陶仲文，那日听养锐他们说，是皇帝的大宠臣……
“那度牒就是朝廷赐下的招安凭证，但你起初瞒过了老头子！”
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瑛娘感觉自己忽然想通了一切。
“王滶，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