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检查站的班长名字叫占士。
他,龅牙,络腮胡,臃肿身材,相貌恶心中透着一股森森然。
工作一个月后占士找到我,占士通知我,高压公司把我调到东厂了。
东厂是属于高压公司的一个壳体加工厂,机加工车间,生产压力容器。
公司负责班车接送,从总厂到东厂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我跟车间里刚混熟的工人,说起我要去东厂的事情,他们都极力劝阻我不要去。
众人一致认为,东厂距离远,环境恶劣等等。
工人们说的东厂就和人间炼狱一般。
我鼓起勇气去劳资科协调,我表示,我不愿意到那边去。
当时,负责招聘我们几个人去TK的,是一个劳资科的科员。
她接见了我,我记得她姓李,是一个女人。
姓李的女人恩威并重的敲打我,“去那边只是实习,多熟悉产品,掌握技能还会回来的。”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有人反映你工作态度不积极,东厂缺人,我向占士要人,占士就把你给我了。”
我想了半天,后来想明白了。
那天上班时,老高不搭理我,我实在无聊,我躲在车间一个角落里打盹的时候,被一个长舌妇看到,然后就传到了上边人的耳朵里。
之后不久,阿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去了成套公司采购科。
阿蒙的主要工作就是接收外协物料,之后把货物拉进仓库区。
于是每次我见到阿蒙的时候,都看到阿蒙在拉着小车周转货物。
那时季节已是春末夏初,阿蒙头上冒着汗,弯着腰,双手握紧绳子,使劲的拉着小车往前走。
我和阿蒙打招呼,“胖子又拉车呢?”
阿蒙一脸痛苦状宣泄,“我拉,我拉,我拉拉拉………”
再活这一次我还是选择去了东厂,我没有去找姓李的那个女人,而是乐乐呵呵地去报道了。
因为我知道,在东厂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进壳体厂的厂门,我被一种扑鼻气味差点熏了一个跟头。
我无法形容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味道,后来在里面待得久了,才知道那是一种混合体。
有机床上的机油味,抛光机抛出的铝粉味,氩弧焊机、气割机弥散出的氩气及乙炔的混合体,还有一种用做气体绝缘的六氟化硫,以及工人身上发出的汗臭。
壳体厂里,劳动的场面,也是颇为壮观的。
金属法兰在车床上飞速旋转,镗刀一圈圈地从铝材上切除铝屑,氩弧焊机发出刺眼的光芒,抛光出的铝粉弥散开遍布整个车间。
至于用做壳体清洗及水压气压实验的场地更是一片汪洋。
我突然悲哀的发现,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这里,我遇到了我工作后的第二个领导,加明。
加明,检查站站长,40岁左右,矮个,深沉。
后来听到了很多关于加明的传言,我隐约知道,我又跟错人了,直至后来的经历也证明了这一点。
加明并没有领我上道,而是带我向着下坡路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