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众人应道,有序退出。
沈烛音动作缓慢,担忧地看向谢濯臣。
圣上阴晴不定,属实不知他留下阿兄是为了什么。
圣上看在眼里,大方道:“那个卢……啊不,沈烛音,既然放心不下,那便也留下好了。”
谢濯臣朝她摇了摇头。
“陛下恕罪,民女马上就走。”
圣上见她惶然模样反而笑了,“朕要你留下你就留下,又不是要问罪,你们怕什么?”
沈烛音摸不着头脑,一时分不清他的真正用意。
纠结片刻,她视死如归地重新跪了下来。
如若真有不测,那她陪阿兄一起好了。
“谢家小儿,你觉得朕的儿子中,谁最适合继承朕的位置?”
圣上的话里满是危险的气息。
谢濯臣也猜不出他的用意,他如实道:“臣不敢妄言。”
圣上却笑了。
“同样的问题,当初朕问你爹时,他也是这样回答的。”
谢濯臣忽然意识到,或许圣上迟迟不立储并非在二、九皇子中难以抉择,而是两个都不满意。
“你的父亲谢征,是朕的左膀右臂,也是朕最倚重的臣子。当初本欲让他为太子师,替朕教出一个能继大统的皇子,奈何群臣施压,朕不得不将他下狱。后来又因为那楼家小儿,他莫名其妙就死了。”
沈烛音心一紧。
“可那楼家小儿为何要杀无怨无仇的谢征呢?”圣上语气疑惑,看向沈烛音,“朕听说,当时你也在场。”
沈烛音攥紧衣角,“回陛下,臣女确实在场。”
“为何呢?”
“陛下。”谢濯臣朗声道:“当时舍妹与楼氏子已经定亲,若是事情败露,可挟她威胁臣下遮掩。只可惜太巧,他还没逃出诏狱便撞上了臣和淳王殿下。”
圣上低笑,“谢尚书还在时,与朕提起过你这个儿子,可朕怎么没听他说,你有这么个妹妹?”
“不敢欺瞒陛下。”
谢濯臣声音低沉,“虽以兄妹之名行于世,但的确不止于此。”
沈烛音惴惴不安,不顾场合握住了他的手。
谢濯臣侧目,没有甩开,反而十指相扣。
他俯首又坚定道:“她……是臣的妻子。”
“所以都知道可以拿她威胁你。”
圣上恍然大悟,“如此情比金坚,若她有罪,你是不是愿意替她去死呢?”
“不……”
“是!”
谢濯臣高声打断慌张的沈烛音,手上用力,不许她多言。
“臣妻无罪,可若陛下觉得她有罪,臣愿替之。”
“好!”
圣上拍手起身,绕过案桌,走到他们身边。
“如果你爹还在,朕便不必为谁继大统而忧心,他会按照朕的想法,教出一个令朕满意的太子。”
谢濯臣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