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儿正骑着她的小花马闲逛,拿着李存勖给她的令牌,她可以在军营中畅行无阻。
二人除了用餐时能碰到一起,聊上几句,平时几乎就见不到面了,即使见面却也是无言。
因为备战,晋王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藏起了那狂热的个人兴趣,摇身一变,又成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主将。
每日流转在各个校场,检查将士们的训练情况,极其苛严,任何小小的失误,他都不会放过,因为他知道,无严不足以立军威,而无军威又怎可能克敌。除此之外,他还要花时间对粮草,战马,装备,一一过问。特别是战马,鸦儿军所向披靡,有一半的功劳都要归根于品种优良的马匹,这也是为什么朱温对河朔三镇觊觎已久的一个重要原因,梁军步兵天下第一,可就是缺上好的战马,骑兵才输了一筹。
李存勖懂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只是,此时朱贼的主力,现在在哪里?他还在猜。
柴米儿不知不觉来到了马场,是要让小花马休息一会了。
看到不远处李存勖正在与马官问话,她知道最好不要上前打扰,两人只是相视一笑。
一个官兵急匆匆跑来。
“报!晋王,周德威将军传来最新报告,几位将军正在大帐中等您。”
“走!”
周德威送来了前线的最新消息。
刘守光不过是虚晃一枪,并没有派主力南下,大军停在涞水,只有小股骑兵到定州城外骚扰,并无大碍,也许是在等朱贼的消息,准备南北同时夹击。
至于梁军,还不见主力踪影,由于深、冀二州的守军被杀殆尽,现在王镕和赵地百姓对朱贼恨之入骨,全部坚壁清野,将粮草纷纷运往赵州,绝不将一粒米送给朱贼。
王处直与王镕做足了后勤保障,如果朱贼真来,无论闪击,或是持久战,他们都将配合晋王,全力以对!
“几位将军有何看法?”
“敌不动,我不动!”李嗣源说的极为稳妥。“如今有周德威的一万兵马守在赵州,南可据朱贼,北可援定州,已然无忧。”
“我也同意!”李存审附议,“此时我军主力切不可离开晋阳,给朱贼偷袭的机会。”
“二位将军所言甚是,晋王无需多虑。”
“可是,我却隐隐觉得朱贼的大军已然在路上了。”李存勖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也许是纯粹的战争感觉。
“晋王难道你想发兵么?千万不要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不见猎物,却放出猎狗,万一扑了个空,怎么办?”
三位将军显然都很保守,或者说稳妥,毕竟他们随李克用好不容易打下了这片根据地,绝不能轻易的失去。
“好,容我再想想,近来天气寒冷,几位将军也辛苦了,可以退下休息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退出大帐。
“嗯?难道还有事么?”
“你说!”“你说!”互相推诿一阵,还是李嗣源走上前。
“晋王,我们截获了一封奇怪的信。”说着,他便递上藏在怀里的信件。
上书,女柴守玉亲启。
“这...你们就为了这个,才不肯离开呀?”李存勖笑道。
“晋王,你可知道这信是给谁的?”李嗣源不解的问道。
“怎么说呢,实不相瞒,这封信是寄给我的小师父的!还请三位将军替我保密,不要泄露她的真实身份。”
“哦!如此说来,晋王已经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三人面露惊相,交换眼神。
“不错!我对她的身份自然十分清楚,两年前在潞州,我便见过她,当时她因为我而中箭。此番特意寻来做我的小师父,之所以扮成男装,也是为了方便。”
“等等,晋王说的可是潞州戏楼行刺之事?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李存审问道。“那刺客至今都没找到,据说是混在大户人家的队伍里逃出城了,而潞州解围后,最早出城的大户,便是邢州柴家,此女便是柴翁的女儿吧?”
李存勖点点头,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