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再去想,舔了舔唇瓣,低眼看向趴在地上的韩璞,发出了沙哑而艰涩的声音。
“韩璞,你没事吧?”
可无论怎么呼喊,刚刚还有反应的韩璞始终再无声息,他鼻青脸肿的脸一侧埋在地上的血泊中,脏兮兮的校服滚上尘土,看着极其狼狈,大块大块的血也从唇边溢出,颜色红得刺眼。
用力试图挣脱铁链还是没能挣开,哗啦啦的声响过去,秦丝雨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她挫败地垂下眼,小声啜泣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蠢我就不会去发照片,如果不是我蠢你也不会因为我受伤,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离开……”
“别哭,你吵死了。”忽然,一直没反应的韩璞终于动了动。
他在血泊中缓缓睁开眼,看到满脸泪痕的秦丝雨时,忽地又笑起来:“怎么会是你的错?”
缓会劲,他揉弄腰上的伤,费力坐起来靠在柜子上后,无比认真地说:“错的是他们,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把人囚.禁起来。怎么是你的错?”
秦丝雨张了张唇瓣,似乎想要说什么。
“行行行我知道你又要说自己了,你可闭嘴吧。”韩璞抬手挥了挥空气打断她,一脸开玩笑般的嫌弃,说完他费力往她身边爬,他肋骨好像被打断了,每动一下都得大喘气。
到她脚边,他已疼得脸色发白,一字一句很缓慢却充满了力量。
“这两天你说了很多遍你是个自私的人,谁又不自私呢?我爸爸抗洪救灾断了腿,别人都觉得他是英雄,我却自私想要他健全完好,不用去做所谓的英雄,那我也很坏喽?秦同学,你真的没有错,你只是想逃离令人厌恶的家庭罢了,方法有点笨而已。”
两日来,两人像笼子里待宰的猫一样被关在这里,不管之前有过什么样的龃龉,随着时间流逝,偏见淡去,只剩下彼此依靠的一种慰藉。
韩璞重重咳嗽两声,靠在她手臂上调整着呼吸,然后艰难地笑起来:“换句话来说有野心且不择手段往上爬,这不是人的本性吗?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心动。”
秦丝雨不太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但这一刻并没有挪开。
当韩璞冲进大楼嚷嚷要把她带走时,她是非常惊讶的,明明两人之前还在因为许之余争锋相对……秦丝雨用力咬紧唇瓣,不由自主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不招人喜欢的烂性格。
很多人都不喜欢她,觉得她轴、爱管闲事,有人说自己是路见不平的好人,可她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她只是对着行事作风有一个标准界限。当别人越过自己的线,她习惯指出并进行辩论,长久下来朋友越来越少,她也越来越孤僻。
曾国辉事情一出,在班级里同学对她的讨厌更加明显,还有人甚至会私信她发送恶毒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