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肌肤相蹭的触感让历拂衣骤然清醒了不少。他还未曾生出力气抬头,只听见耳畔一道清冷的声音,“……历拂衣?”
她说:“我剑术还行,但是于阵法一道上,确实是不太好。”
洛疏竹架起他的胳膊,一边躲开水刃,一边用力,想要把他从黄土中拉出来,“我在门外看了下,大概能猜到这是五行阵法。”
二人合力,对抗起来就轻松许多。洛疏竹出手扫开火舌,继续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破阵,但是,你现在也只能跟着我走了。”
子空的烟花已放,国师从畅和园赶回来,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说,一盏茶内,他们得出去,藏起来。
洛疏竹脑中盘算着下一步落脚的地方,她凝神思索的时候,脑后蓦然响起一阵笑。
那笑声来得突兀,洛疏竹只觉得一道呼吸打在她颈间,引得她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她分出些心思回头,“笑什么呢?”
浑身都是些惨不忍睹的伤,这个人,此时此刻,不仅笑,还笑得十分真心。
他的身体很烫,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洛疏竹甚至想要抬手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因为伤得过重,发烧烧糊涂了。
历拂衣架在她肩膀的手臂收了收,用身体把洛疏竹的后背全部笼罩在身前,然后开口,吐出一句话:“我们走。”
第十八章
向前三步,向左,再后退,再向右十步。
洛疏竹此刻有些庆幸,当年在洛留影的“逼迫”之下,读完了那一本关于阵法的古籍。
天界与人界的阵法虽不尽相同,但到底也算得上大同小异。
应该还出得去。
洛疏竹绕开猛地冒出地面的木刺,一脚踏在地上,带着历拂衣朝左边冲去。
身上依靠的重量越来越沉,洛疏竹一把挥倒屋内的案台,踩在圆滚滚的香炉上,借力破窗而出。
“哐啷”一道声音,铁窗被她一脚踹开,窗户被踹得直接脱落,从归元楼上坠下,掉在地面,砸出一道巨响。
“在那!”子空扯着嗓在吼,在他的身后,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快拦住他们!”
子空本认为闯入者定会被绞杀在师父的五行阵中,便只叫了卫兵守在楼下,准备等上面尘埃落定,再入楼查看,哪成想,那歹人居然从楼上破窗而出。
他性子本就直接不加掩饰,此时面上早已一片焦急,既是因为担心敌不过洛疏竹二人,也是忧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惩罚。
今日,祸闯得大了。
洛疏竹带着历拂衣落到地面,好在二人都蒙着面,和那些卫兵正对着撞上,他们也一时分辨不出两人的身份,甚至是性别。
卫兵们成包围状将二人围在中央,子空站在卫兵们的身后,厉声开口:“何人敢擅——”
他铿锵有力的话只说了一半,对面被围在中央的黑衣人已经动了。那人丝毫没有“先礼后兵”的觉悟,银色的剑在夜色里挽出剑花,粗暴地撕开一个口子,让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