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吧？他之前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丁点儿真心也没有的。”楼茵茵咂舌，到底觉得对一个鬼来说，有些残忍了，于是道：“还继续听吗？不听我们先回去，等下再去把楼廷这个王八吓个半死就好了！”
夏如烟却飘在那里没动。
“诶，怎么感觉突然凉嗖嗖的！”沈姨娘错了错手臂，突然想起什么，啧了一声道：“我差一点就有小外孙了，也是挺可惜的。”
楼廷冷笑一声，“有什么可惜的？就算她不自杀，我也不会让她嫁进侯府来。不过好在那个蠢女人识趣，自己了结了。”
夏如烟身子簌簌发抖，明明是楼廷和她说，会在今晚带着她私奔，自己才同意嫁过来的。
为什么他现在却说这种话？
慧元有些怜悯地看着她，又去看不远处的楼廷，呸了一口：“真不是个东西！”
楼茵茵没出声，她在看夏如烟身上迅速滋生出的怨气。
不远处的母子两人还无知无觉。
沈姨娘继续道：“你做事啊，还是太冒失了！如果她当时没选择自杀，你怎么办？”
“那我就帮她一把。”楼廷无所谓地笑笑，“臂弩都准备好了，差点就射杀她。不过她倒是让我省心了，死都没供出我。”
慧元在心里大骂楼廷就是畜生，有些不忍心地转头看向夏如烟，却被吓了一跳。
夏如烟的魂魄上缠绕着丝丝黑气，双目赤红。
她喃喃道：“他骗我，他竟然要亲手杀了我！他骗我，他骗我……”
这喃喃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声嘶力竭地嘶吼。
当然这嘶吼只有慧元和楼茵茵听得见。
慧元有点慌，手忙脚乱去翻符纸。
“她要是化成厉鬼，咱俩可就真是两眼一抹黑啊！”
“别慌，她怨气还够，化不成的。”楼茵茵淡定地开口，“况且还有我呢。”
“这还不够，我看她能去撕了楼廷那小畜生！”慧元站在夏如烟身边，都感觉到通体生寒。
楼茵茵无奈地想，其实这个时候，夏如烟对楼廷也不是完全纯粹的恨，恨里还参杂着爱和不甘心。
所以怨气是不够的。
她现在有点好奇了，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呢？都被这般赤裸裸地把心伤的千疮百孔了，竟然还不死心？
又过了一会儿，楼廷离开了沈姨娘的院子。
慧元抱着一个婴儿，带着一个女鬼，匆匆跟上。
楼廷已经从楼逸的院子里搬出来的，他路过那院子时，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不甘心。
“楼郎。”
一道幽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楼廷猛地顿住脚步，顷刻汗毛倒立，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用力握了握手指，缓慢转身。
一身红色嫁衣，额头上往下不断滴着鲜血的夏如烟，飘在他身后。
“如烟……”
楼廷嗓子干涩，他闭上眼睛，催眠自己：“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躲在一旁看戏的楼茵茵嗤笑：“原来小绿茶也会怕啊！”
“正常人都会怕的，尤其这畜生还做了亏心事。”慧元好整以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