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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离别之日(4)23(1 / 2)

空旷天地内,这犹如受伤野兽般的嚎哭在回荡着,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人们的心灵。

站在林启源身后不远处的叶尧春早已经哭成了泪人,陪同的唐翼也死死咬紧了牙关,通红的演练里泪水盈眶,就连远方那些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救援战士们,也在频频回望中用手抹着不断涌出来的眼泪。

没人觉得可笑。无论作为挚友还是陌生人,都试图上前去安慰,可是,大家又怎么忍心打断少年最后的念想,怎么忍心终结他记忆中无比美好的感怀?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启源终于自地上挺直腰杆起身,人们注视着他的背影,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好似突然间完成了某种转变,虽然肩膀依旧是那样消瘦,可重新立直的背影却如同山岳般挺拔厚重。

这是从“男孩”蜕变为男人的过程......在流干了所有眼泪之后。

只有孩子才能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内心世界。

一个男孩当然可以因为一点小事就抱怨个没完,可以遇到挫折就躲进角落里颓废沮丧,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肆无忌惮地宣泄泪水......

但男人不行。

无论经历怎样的悲伤,怀着何等糟糕的心情,都必须得咬紧牙关,挺直脊梁,再一次扛起压在肩头上的责任,于痛苦中保持沉默前行。

唯有做到这点,少年才能真正意义上长大成人,才有资格被称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人们感受着某种巨大的决意于沉默中缓缓成型,刀锋出鞘般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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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整个世界,也为了救赎你自己。”

“我不明白。”

“传说中,诺亚是掌握时间和空间的神明,拥有穿越时空,扭转生死的伟力。”

“扭转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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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源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了,要赶在命运的列车最终到站之前,挽回失去的一切。

“走吧。”他转身离去,不再回头。叶尧春伸手想拉住他的衣袖,却只能眼看着衣角下摆自指尖溜走,擦肩而过后,离自己渐行渐远。

返回的路总比来时路要过的短暂,却也无法改变弥漫在彼此间沉默的氛围。

终是一路无话。

回到庄园,叶尧春冲陪自己等人忙活了一上午的干部点头致谢,转身却没看到那始终牵挂着的身影,银色的手办孤零零摊在座椅上,下方吊牌系带无声坠地,像是时间怜悯垂下的尾巴。

富丽堂皇的别墅正门口,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往里搬着生活用品。

叶尧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走吧。”

林启源顺着小路来到一处山坡,或者是悬崖边缘,骆樱和银河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似乎料定他必然会来。

“恐怕暂时还走不了。”银河叼着烟卷,微微仰了仰下巴,示意对方看向身后。

就在林启源避开人群走过的小路上,一道明艳的身影正自粗壮树干后探出身子,眼巴巴看向三人方向,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焦虑与不舍。

回头看到叶尧春的瞬间,林启源其实是有点懵的。

当他下定决心要和这个世界,亦是和过去一刀两断的时候,又有人就这般风风火火闯进他内心,悄无声息地拉扯住他试图离去的脚步。

夕阳自背后渐渐下落,又是一天黄昏到来。

只是这一次,落日余晖不再让人感到温馨与眷恋,而是充满了离别的清冷,凄美而哀怨。

树冠拉长的阴影下,女孩悄然而立的身影像是幅绝美的油画,发丝在风中飞扬,米色的裙摆像是骤然盛开的鲜花。

离得近了,林启源才注意到对方洁白如玉的额头已布满了汗水,显然是跟着自己一路小跑过来。

心痛感无形间又强烈了几分,他试图劝慰,叶尧春却率先开口打破了二人间逐渐弥漫开的沉默。

“不告而别.......真的合适吗?”她没有问林启源来此的目的,似乎对一切早有预料,只是仰头紧紧盯着后者同样苍白的脸色,像是要借此直达他内心。

在她情凄意切的目光中,林启源不自觉低下了头。

合适吗?也许真的很不合适。毕竟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要离开的话,又怎么能不告诉她,好好的说上一声再见?

“在你心里......”见他始终沉默不语,叶尧春心中哀切更甚,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眼泪。“我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怎么会呢。”

无奈而温柔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叶尧春怔怔抬头,看到林启源苦笑的脸,泪眼朦胧中,她依旧捕捉到了对方眼中清晰可见的眷恋与不舍。

“傻瓜,正是因为你在我心里太重要了,所以有些话,我才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啊。”林启源掏出纸巾擦拭起女孩额头的汗渍,话音刚落,柔软滚烫的身躯已经径直撞进他怀中。

“谢谢!”叶尧春将额头抵在他胸膛,静静感受着那片温热以及那颗跳动的心脏,“就算是谎言,我也还是很开心。”

“对不起......”

也许是不久前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又或者是眼前女孩实在太过让人心疼,这一次,林启源没有再退避,而是伸出手将对方抱得更紧了些。

这注定的感情晚到了好些年,直到快要失去那一刻,才自这对相拥的璧人心头,毫无保留的显露。

树叶在风中摇曳,哗哗作响,连带地上影子都跟着轻轻颤抖。

叶尧春自林启源怀中抬起头,近距离注视着他的眼眸,唇角轻颤着挽留,“别走好么?”

她这刹那间情感流露出的脆弱,几乎胜过春日里任何绚烂美景,林启源不自觉恍惚,差点想要松口就这么答应下来。

女人的魅力,不再于她有多美丽,打扮得有多漂亮。女人真正的魅力,只在她们为自己的男人盛开的这一刹那!那种全心全意的爱恋、忧虑和温柔,足以让任何男人轻易沦陷。

也许真的可以吧?反正自己不过是无意被卷入而已。再说又不是少年热血漫画,拯救世界什么的,本来就不该跟他这么个高中生有太大关系........

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出现了,却只存在了短短一秒。

叶尧春这一刻或许美若天仙,可上午过后,林启源决心坚定的,像是走出女儿国的唐僧。

虽然艰难,他最终仍旧摇了摇头,因为接触过黑暗,所以比任何人都向往光明。

“很重要的事?”叶尧春不清楚他心中所想,轻咬下唇,不死心追问。

“是。”为了挽回也为了弥补。

“我明白了。”叶尧春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坚定,这份坚定让她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想法,主动脱开了那眷恋的怀抱。

林启源默默看着她,一时相顾无言。

洁白如玉的素手轻抚上胸膛,微微愣神功夫,叶尧春已经拉开他上衣拉链,从内兜掏出石化的神光棒,端在手中仔细端详。

“迪迦......就是你。”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林启源下意识想要否认,手都伸到半空却又反应过来,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嗯。”

“果然。”她忍不住低头,衷心为对方感到高兴,可下一秒,那笑容充满了说不出的苦涩与自嘲,“你小时候老说长大要成为英雄,我总以为你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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