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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走过 绝望的孤独和无助(1 / 2)

林准瞬间成了落汤鸡,黑夜的雨象无数的鞭子抽在他身上,寒冷令他颤抖,绝望与无助和孤独令他几乎魂魄四散,此刻才明白人群原来是空气和水,人是群居动物,哪怕是痛苦贫穷疾病也比此刻的绝对孤独恐惧要强,虽然肠子悔青了白天时没有和左先群与陶必一起下山,但林准知道如果重新选择,他还是会留下来的,既然已经选择了那么只能咬碎牙和血吞,只要不想死就得撑,互刻撑的住要撑,撑不住也要撑。

站在原地被大雨浇了五分钟,林准已经丢了半条命,几乎睁不开眼的瀑布中,闪电开始在天上间歇闪烁,如神出鬼没的巨龙,也如盘根错节的树根,更象是放大的人脑神经,天幕展现的雄奇和诡异令林准看到了那些常人看不到的宇宙细节,每一笔都刺透了他的生命,庄严的秩序在纷乱中呈现,狂风大作,如无数怪兽隐在周围呼啸高歌,恐惧排山倒海,一浪高过一浪,起伏之间,一种莫明的透彻和敬畏油然而生,林准本能地跪下虔诚地向天地磕了三个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林准不再恐惧或者说忘掉了恐惧,他的心竟然平静了,虽然冷雨狂风已经让林准冻的麻木了,但他觉得自己已经融进了风雨和天地间,一切不再是那么陌生和未知,林准站起来,摇晃着跌跌撞撞地向三排房子走去。

之前三排房子充满着凶险,埋伏着认知之外的恐怖,可现在林准明白要活下去那是唯一的藏身之所,看着几十米的距离,林准觉着走了好久好久,风雨正好迎面如墙,每走一步都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后拉他,可他拼尽全力弓身前行,似乎稍一松劲,就会被卷飞离开地球,成为天幕中若有若无的一粒微尘。

林准用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挪到了教室门口十步远的地方,然后摔倒了,泥浆如河一样漫过他的身体,林准一点点儿爬起了门里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力气,身上的水在往地上渗,似乎是身体里的血在冒,心里清楚这只是错觉,林准感觉太累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醒过来时身体无比难受,地太凉和硬了,吸进了身体的热气,四周还是不见五指的黑,但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雨应该是停了。

不能再这么躺着,林准咬牙用力努力翻了几下身才摇晃着站起来,却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倒去,咚地一声后又是几个音,原来是倒在了钢琴上,左先群没有盖盖,这声音吓了林准一跳,随后又有惊喜,他随手在琴键上一阵乱弹,心里的孤独无助似乎破了,四散开来,他摸到了椅子坐下,胡乱弹了起来,虽然声音不成调,但林准感觉自己找到了钢琴家的感觉,寂静是可怕的,尤其是黑暗中的寂静,但现在有琴声陪着他,林准用力弹着,渐渐的身上有了热气,全身也舒服了起来,似乎在舞台上,自己在聚光灯下弹着名曲,台下黑暗处全是观众被他吸引的一双双专注的眼睛,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经亮了,林准起身,走到门边,外面是雨后的黎明。

空气那么清新,如清凉的泉水将他淹没,林准走出了大门,到了山顶旁,看着晨曦渐变成浅红和深红,美丽的彩霞将东方的天幕画得斑斓瑰丽,林准看呆了,终于一团红中升起了一轮朝阳,象颗晶莹的红宝石勾魂摄魄,眼睛有些发涩却不愿意移开,眼看着红宝石一点点高起来颜色一点点浅了,突然射出万道金光,两道彩虹出现,如两道拱门一深一浅,林准的眼睛模糊了,一行热泪流下,长这么久,每个黎明都一个不少,而自己却没有什么记忆,这一刻,林准第一次真正拥有黎明,如此美不胜收的黎明,原来生命中有这么美的时刻,可自己似乎全错过了,当象被世界抛弃时,却看到了如此如童话如美梦一样的透明,有句听过的词浮现:每个不曾起舞的清晨都是对生命的辜负,自己当时看到时觉着很好,特意用笔记在了本上,现在林准才懂虽然记在了本上可自己根本就没懂过,而现在他懂了,真正地懂了,他想着以后的生命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拥有每个黎明。

昨晚绝望孤独恐惧时林准想着天亮以后就离开,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这样的地方独入,拥有如此的美景,内心是一种隐隐的欣喜,每天无数人在生活中奔忙努力挣扎,有几个人懂得黎明的美丽和意义,那些美丽的光从林准的身体穿过,从头顶照耀到他心里,以后的日子注定和过去不同。

白天可以画画弹琴,晚上可以好好去房间里睡觉,如果不在宿舍就在钢琴旁,打定了主意他从房间找了个几个木椅到了外面点燃,然后脱下了所有潮湿的衣裤在火边烤着衣服和自己,长这么大从记事起林准除了去澡堂浴室从没有光过身体,但现在他赤着身子围着火,看着美景,是这么惬意,抓了把满是水珠的野菜吃着,是那么清香,放进火堆那些潮湿的柴燃起了白烟,太爽了,林准大声喊起来:啊啊啊,黎明,你是我的,我是林准,群山,你们是我的,我是林准,天,你是我的,我是林准,地,你是我的,我是林准。

衣服干了,身体也干了,林准穿上温暖的衣服,看着烤干了的柴,往教室里抱,他打定主意一直呆到公司来人接他,不然他就不走。

白天林准除了长跑就是摘野菜捡柴,画画弹琴,虽然他那不是画不成调,可林准很快乐,他觉着自己一天比一大画的好,一天比一天弹的有个调了,不知不觉七天过去了,这一天他正在山顶跑步,听到了车声,随后看着一辆陆虎开上了山顶,本以为是陆队或者胡指导,没想到下来的是静姐和一个长相清秀傲气的姑娘,是的,那姑娘面无表情地盯着边擦汗边走来的林准又环视四周,林准走到静姐面前礼貌地叫着静姐,你来了?静姐笑了:野人,感觉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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