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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班长56(1 / 1)

“班长拉琴我唱歌,歌声朗朗像小河,先唱那家乡风光好呀,再唱那连队英雄多……”我的班长会唱这首歌,我也喜欢这首歌。

我的班长梁国华是六零年的兵,他不只双杠练得好,就连大操场边上那些个滚轮、滚环、浪桥都玩的非常溜,还会一个小把戏,他能把啤酒瓶灌点水,左手攥着瓶口,右手手掌对着瓶口,口中一声“开!”一掌拍去瓶底应声而落。我学着练了好几次,手掌硌得生疼,一个也没拍掉。

我们是刚到这儿不久就赶上过春节的,过春节吃饺子,伙房给面、分馅儿,让各班自己包饺子,盆不够,班长说去拿你的脸盆盛馅儿,我说那哪行啊?我那盆可是又洗脸又洗脚的,他说没关系。好好洗洗就成了,要不你拿我们的去?我看他们老兵的洗脸盆,糊着油漆,坑坑瘪瘪的都不圆了,还是用我的吧。

春节是大节,自然是会餐吃好的了,可是我就感觉不出过节的样儿来。营区里当然除了吃好的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上街的时候我特意看老百姓是怎么过节的,顺着街道看人家,一家儿一家儿的也围坐在大方桌上,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的在吃好的,但是我怎么就觉不出来是在过大节呢?看来看去我看明白了,家家都在吃好的是热热闹闹的,但是都穿着单衣光着脚丫子,不冷。

在家过春节,外面冷冷的,屋里暖烘烘的,出去冷冻手冻脚的。打灯笼,放炮仗,进屋热热乎乎的,吃东西嗑瓜子。这里过年,开着门敞着窗,屋里屋外一个样。所以显现不出气氛来。这地方有一样好,在家时只有春节才有卖炮竹的呢,而这里常年杂货铺都有卖的。

一次星期天我上街买了一包小炮竹,为了证实班长那拍掉瓶底是冲击波的道理。我找了个瓶灌了点水,为了不让炮竹掉到水里,我用小线把炮竹吊在瓶的中间,点着后盖上盖的然后跑的远远看着,结果底儿没掉,瓶盖飞了。

剩下的炮竹怎么办呢?我发现退潮后沙滩上有很多小螃蟹在翻腾沙子,人一去它们就钻进洞里,人一走它们又出来接着干活,等下次潮水上来之前,整个沙滩变成了一层小圆的沙颗粒球。

我把要洗的衣服泡在盆里,只穿着裤头拿炮竹和火捻儿趴在沙滩上,刚去的时候小螃蟹都躲起来了,趴了一会它们就陆续的钻出来干活了,我近距离的看着它们,它们一大一小的两只钳子把沙子扒到嘴的位置,嘴也在动着,一会儿不知怎么一动,一个沙球就从小螃蟹的肚子下面滚到了后面,然后又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循环往复,功夫不大每个小螃蟹的后面都有一串的小沙球了。

看了一会儿,我拿了一个小炮竹伸到一个螃蟹前面,一逗就被夹住了,我点着了炮竹之后一抱头,声音响过之后一看没了。就这样在营区的海滩上放炮竹玩也没有人管。

早晨吃热汤面时由于屋里热,我就端了碗到院子里去吃,看见一个机电修理所的老兵玩漂儿,把面碗搁在头顶上,然后用手从后往前一抄,随着手腕一转,碗在手里打了个滚儿,面没洒端着碗接着吃。我看着好玩也跟着学,把碗顶在脑袋上,也用手一抄一转,可没转起来半碗面就扣在了地上。

还是刚到这儿没几天的时候呢,早操后我们集合站队,从草房往食堂走。路遇一个家属小孩在啃甘蔗。学员大崔说那小孩:“小朋友,甘蔗怎能这样吃呢?回家让你妈妈煮熟了再吃。”我奇怪的问:“难道这里的甘蔗要煮熟了才能吃吗?”结果我成了大家的笑料。

在部队里早晨要出操,晚上要学习,夜间要站岗,办公室及宿舍要轮流值班,值班都是24小时一换。

在办公室值班有一项任务,早上要把备战雷的数量编号经电话报基地值班室。有上级指示来电,登记并及时报告所领导。而在宿舍这边值班就比较轻松,除了早晨忙着打扫一下卫生,整理一下内务外,一天的时间都很闲在。

那天我在宿舍值班,闲的无聊,在那搁杂物的床铺上发现了一只不知谁的旧气枪,还有几发铅弹,于是我拿着枪在房前屋后的小树林里转,结果把子弹打完了,也没有打着一只鸟。

闲着没事,于是我琢磨这枪的气是怎么打出来的,就把这枪撅开,用左手的食指堵住了后面的孔,然后扣动扳机看它有气出没有,没想到一扣扳机撅弯了的枪自己顺直了,一下就把我的手指头夹住了,嘿、那叫一个疼,卸下来一看指甲盖全紫了。

可巧那天晚上他们回来,我见学员董广兴的胳膊用纱布吊着,他是工作中意外受了点伤。我想人家那好歹是因为工作。我这个纯粹是自个儿瞎琢磨弄的。

我们从草房搬进了石头房里,这边的房子本来是一间大仓库,为了住人把窗户开大了,仓库有防潮的木地板,现在把上面摆进了罗架床。这个大仓库用木板隔开住进了三个单位,检修所,修械所,还有潜水区队。位置和我们鱼雷检修所工作间是一顺溜的,这样遇到夜里紧急战备就不用从草房那边往这边跑了。

一顺过去的还有一间住的机电修理所,再过去是发电站和油机房。这一顺溜由北到南的房子构成了我们营区东部的屏障。但有间隔而没有院墙,透过间隔的空档,我们的厕所搭在后面海边的红树林和鱼塘上。菜地鱼塘以及种的芭蕉树紧贴在红树林边的岸上。

清澜港处在海南岛的北部,出海口是向东的。我们的军营坐落在港湾的南岸。站在岸堤上向东看去,不远处那水天相连之处就是大海。而港湾的北岸尽头郁郁葱葱的椰林中露出一个宝塔尖儿。“那里叫东郊,你看过《南海潮》的电影吗?”老兵如是说:“那电影开始时很多人在义务劳动,挖出了一个老狗头来,然后回忆从此展开,记得吗?”“知道,那劳动的人群里有大人,有学生,也有穿白上衣的海军。”“对,那部电影就是在那儿拍的,咱们部队也有人去参加了呢”。顺着海湾的南岸,由远至近的看过来也是郁郁葱葱的椰树林,在椰树林的前面是一溜金黄色的沙滩,老兵指着远处一颗歪了的上半部又冲天长的椰子树説:“你看见那棵歪倒的椰子树了吗?那棵树的照片前不久上了解放军画报的封面。你到军人俱乐部图书馆去找找,还能看见。”

蓝天、白云、海浪、渔船、沙滩、椰子树……不用找了,这样看着就够了。再往近处靠着我们检修所的后面是一片灌木林。(红树林)退潮时有渔人在树下的洞里抓螃蟹。听老兵说六二年蒋介石反攻大陆时,有敌特曾经在夜里从红树林里摸上来。被哨兵发现开枪没打着,后来机动分队和地方民兵进行搜索,但还是给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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