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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结婚30(1 / 2)

谷振河和李修洪虽然都在八大户村住着,但由于是上下沟,所以以前不太熟,只是相互认识见面点头而已。自从参加勤劳奉仕队,俩人的关系一下子好起来,特别是经过跑水事件后,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莫逆的程度。从勤劳奉仕队回来,俩人经常在一起玩,到彼此家里去串门,由此和对方的家长也熟络起来。

李修洪的父亲李九子,本名不叫李九子,由于打得一手好算盘,经常念叨小九九,所以人们都叫他李九子,时间长了倒忘了他的本名。李九子见谷振河聪明好学,就教他打算盘。学算盘从加法开始,练习加小九九:一一得一,就在算盘的下档位最后一档拨上一个珠,一二得二,再拨上两个珠,二二得四,就在上档位的最后一档拨下一个珠,同时在下档位拨下一个珠,嘴里念着“下五去一”。由此类推,乘法口诀念到多少,就在相应档位上加上对应的珠,每个档位都逢十进一,最后加到九九八十一,得数为一一五五。中间还有一个验证数,就是加到七九六十三时,得数为一零零二,这时嘴里就念叨“七九六十三,必得够一千,一千另两个,一点都不错”。学完加法学减法,减法就是和加法倒着来,再学乘法,乘法和加法差不多。最难学的是除法,有大扒皮和小扒皮两种打法,但这些都难不住谷振河,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把算盘打得滚瓜烂熟。

李九子还教谷振河拉二胡。谷振河以前没碰过二胡,一点底子都没有,李九子就从最基本的工尺谱教起,嘴里哼唱“当勾儿丁勾当”,告诉他右手怎么拉弓,左手怎么摁弦,教他慢慢地拉出调来。谷振河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学会了几首曲子,后来只要别人能哼出曲儿来,他就能用二胡拉出调。李九子见孺子可教,教得更加来劲,还送他一把二胡。

谷振河在家里没事的时候拉二胡,引起了谷德有的兴趣,他也跟儿子学起了二胡,最后也能拉出几支曲子。

孩子们处得好,家长们走得就近,李九子经常到谷家来串门。他通古博今,知道的事多,说话还风趣,谷家的人都愿意听他唠嗑。李九子和谷德有能说到一块去,俩人一个愿意说古,一个愿意听古,一问一答间妙趣横生,常常逗得人们哈哈大笑。说到高兴时,俩人一人拿一把二胡坐在炕上合奏曲子。他俩都到了愿意放屁的年龄,一边拉二胡,一边歪着身子放屁,屁声好像是鼓点,听的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谷振海的媳妇谷唐氏爱说话,她打趣说:“这俩老爷子,怎么拉二胡还带打鼓的。”

一天李九子对谷德有夫妻俩说:“二哥二嫂,我想给你们家老四保个媒,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信着我?”谷德有说:“你说啥呢老九!我们怎么能信不着你?就咱们这关系我信不着你还能信着谁?再说了我们家老四总往你那跑,和你自己的儿子差不多,我看你对他比对你们家修洪还好,你给他保媒我还能信不着!”李九子说:“你们要是能信着我的话那我就给他保啦。”谷德有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老九,你能给我们家老四保媒是个大好事,我们都求之不得。但咱俩这关系我得跟你说实话。老四确实到了该定亲的年龄,但我现在还不想给他定,我们家老三现在生死不明,将来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万一他要是回来了,现在先给他弟弟定了亲,那不就把他给隔下了吗!这样的话他将来说媳妇就不好办啦。我想等他回来先给他定了亲,然后再给老四定亲。”谷刘氏在边上听到提起大儿子,就抽抽搭搭哭起来。谷德有呲哒她:“你看你又哭!你哭什么哭?要哭上一边哭去!我和老九说正经事你也哭。”李九子说谷德有:“二哥你别老说我二嫂,老三的事够她呛,自己儿子在外边她能不惦心吗?这当娘的和当爹的不一样,当娘的谁能放得下自己的孩子!二嫂你也不用总伤心,事儿得往好了想,老三福大命大造化大,肯定没事,过两天就能回来。”谷刘氏抽嗒着到别屋去了。李九子又对谷德有说:“二哥你的想法没错,我也理解,但这个事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对不对。这老三在外边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说不准,如果一年半载能回来让老四等等行,这要是三年五年不回来你还让老四等吗?到那个时候不把老四也给耽误了吗!耽误一个不能耽误俩,再说老四后面还有老五,要是这样的话你不就耽误一串嘛。要我说你该给老四定就给他定,等老三回来再说,他也不是在家娶不上媳妇,是跑勤劳奉公队给他耽误了,这大家都知道,到时候有合适的再给他定亲也不影响啥。现在有一个姑娘挺好,我看和你家老四挺合适的,你现在不定下来咱们能等人家姑娘不能等,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谷德有问:“谁家的姑娘?今年多大了?”李九子说:“李家梁我连桥家的姑娘,今年十九,比你们家老四大一岁,女大一抱金鸡,岁数正好。”谷德有又问:“李家梁?李家梁谁家?我三妹子家就在李家梁住。”李九子说:“李家梁老田家,老田家大闺女。我知道你三妹子家在那住,你可以先去打听打听,人家不怕打听。她家从我这也能知道你家,你们两家就能知根知底啦,正好省着换户门贴啦。”谷德有笑着说:“你给保的媒我还打听啥,我还信不过你!不过这个事我得先和我哥说一下,他是当家人,他得同意。”李九子说:“行!那你和你哥说吧,我等你的信儿。”

谷德有还是去了李家梁三妹家打听姑娘的情况。李三姑俩口子一听说是老田家,都异口同声说老田家是个好人家,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几代人都勤劳节俭,人情好,和屯子里的人都处得不错,在屯子里的名声好。说到姑娘本人更是赞不绝口,夸她知情达理,见人不笑不说话,做得一手好针线活,模样长得还周正,和他们家的宝云是好姐妹。谷德有打听明白了,满心乐意地回家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谷德有在饭桌上提起李九子给他们屋老四保媒的事。谷德升说:“这年月日子不好过,年头时好时坏,满洲国收的税却越来越多,就咱们家那七晌地一年得交一千多元的土地税,现在又新增了户别捐,家里不分老小一人一年得交二十元。前段时间甲里又来人查车、马、牛、驴的个数,就连鸡鸭鹅狗猪都查了,说这些东西都要上税。过年节杀猪,红事白事也要上捐上税,听说女人马上就要交梳头税了。”谷八奶奶插话问:“梳头税也不分年纪大小吗?就我这头上都没有几根毛了,也要上税?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早点死了,还能省点税钱。”谷德升说:“娘,你别这么说,管它上不上税的,你得好好活着,我们还没孝敬够你呢!咱们在其它地方省,在你这不能省。”接着又对谷德有说:“要我说老四这事再等一等吧,现在家里吃穿都成问题了,要是再添一口人的话就更困难了。娶一个媳妇结婚要上红事捐,结完婚要上户别捐,还要交梳头税,这得多少钱哪!在等一等,等过了这阵儿再说。”谷德有说:“李九子保媒我不好驳他面子,再说这人家姑娘也确实不错,要不咱们先把亲事定下来,等过了这阵儿再给他们结婚?”谷德升说:“亲事定下来你年节不去串门呀?那不更费钱吗!”谷八奶奶说:“要是相应合适的话该定就定,什么年头儿子都得娶媳妇,不能因为眼时困难就耽误孩子一辈子。老二家这段时间总病歪歪的,眼睛还不好,给她娶个儿媳妇回来还能顶替她饭班子。老大,你看看哪天有时间和老二俩口子领着孩子去相看相看。”谷德升对二弟说:“娘发话了,那就给他定吧。你和李九子商量一下时间,我哪天都行。”回屋的路上谷德才小声跟二哥说:“他儿子说媳妇的时候咋没听他有这么多说道。”

相看这天谷德升领着谷德有俩口子和谷振河先到李家梁李三姑家,李三姑俩口子又带他们到姑娘家。李九子已经提前一天来到田家。双方相看都很满意,李九子现场给俩人批了八字,也是非常合婚。接下来就是商量彩礼。男女双方分为两处,女方先提出一个彩礼单子,无非就是两口大柜、几块衣服布料、一点现钱而已。李九子拿着彩礼单子来到男方处,谷德升听过之后指出这样东西多了,居家过日子用不着,这样东西也多了,整个八大户村没有这个价,这样东西还是多,家里的两个媳妇结婚时都没要。李九子依他的意见改过后又来到女方处,女方又以各种理由长一点,他再来到男方处,谷德升再砍下去一些,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最后李九子对谷德升说:“大哥,彩礼不能再低了,你看看还差啥,不行的话我出!”谷德升这才没继续砍。

李三姑在家做了一桌酒席,请双方亲友吃饭,姑娘的爹、叔叔、舅舅、姨夫来吃饭,席间双方都称起了亲家。谷德有举杯敬李九子:“老九,劳累你了。”李九子说:“媒人跑断腿,两边喝凉水,我这没喝凉水还有酒喝就算不错了,只要你们不埋怨我就行。”谷德有说:“那哪能呢,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姑娘的叔叔对谷德升说:“亲家,咱们彩礼可以少点,但其他的礼节不能少!”谷德升说:“那是当然。”李九子在旁接话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所有的事儿我都明白,礼节我来掌握。”

过几天田家到谷家相门户,谷家做八顶八酒席热情招待,田家的亲朋好友吃得都很满意。临走时,谷刘氏拿着几样银首饰给田家姑娘戴上,谷德升也按着彩礼单子拿一部分彩礼交给李九子。李九子大声对姑娘说:“行啦,人家‘插戴’给你戴上了,‘小定’也给你了,以后你就是人家半个媳妇啦。”

李九子查出来康德十一年二月二十六是黄道吉日,谷、田两家定下来那天为新人办喜事。大年正月初二谷家刚送完神,李九子就来催促谷德升:“大哥,该给人家姑娘放‘大定了’,别影响姑娘‘开剪’。”谷德升笑着说:“老九,你咋这么急啊?这刚过完年,再容两天行不行?”李九子说:“你看看,不说好礼节由我掌握吗!大哥,现在离正日子不到两个月,再晚几天姑娘哪有时间做嫁妆了。”谷德升只好同意,把剩下的彩礼过给田家。

二月二十二,田家嫁闺女招待戚,李九子通知谷振河过去帮着忙乎忙乎。谷振河说:“九叔,家里这边还有一大堆事没忙乎完,我不过去行不行?”李九子说:“不行,你必须得去!忙乎这一天你都不愿去,这要是搁过去你得上人家白干三年活,你别得了便宜还不知好歹!”谷唐氏在边上听见说:“九叔,你咋知道这么多呀?!有时间给我们讲讲呗。”李九子说:“行,等他们结完婚我就好好给你们说说结婚礼节的事。”

正日子的前两天,谷家的姑奶奶们全都携家带口回了娘家,她们是忙乎喜事的主力军。李三姑家的宝云没有来,她要随着女方的亲友来送亲。二月二十五,张大姑作为请门戚上午就到了田家,田家姑娘已经穿戴好坐在铺着红被的炕上等着。张大姑送上带着两条肋骨的离娘肉和红绳捆着的大葱给姑娘娘,姑娘的娘哭起来,姑娘也哭起来。李九子过来说:“哭两声就行了,别哭太多,‘哭嫁’的眼泪是金疙瘩,不能都掉在娘家,也得给人家婆家留一点。快上车吧,到我们家‘打下处’也不能太晚。”姑娘的哥哥过来抱妹妹上车,姑娘要自己下地走,李九子说:“那不行,必须得哥哥抱,娘家的地上全是风水,你不能把风水都带走了。”姑娘哥哥踉踉跄跄地把妹妹抱上送亲车。姑娘的爹去送闺女,姑娘的娘没有去,她在送亲车后泼了一盆水。

送亲的车队到了李九子家门口,李九子告诉拉嫁妆的车老板子:“你赶车直接拉到老谷家去‘过箱笼’吧,等过完箱笼再回到我这。”老板子直接把车赶到了谷家,谷家早有人迎到大门口,先给老板子敬‘下马酒’,然后把车赶进院卸下嫁妆,在送老板子走的时候又敬‘上马酒’。

正日子这天,送亲的人早早起来,帮着姑娘梳妆打扮。临走时,姑娘在炕上放了一点钱。李九子说:“这‘压炕钱’意思意思就行,这是有这说道,要不然哪能要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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