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枫转头看向不知何时面向她的林飞飞,嗓音虽然因为说了这么些话而有些干哑,但脸上的笑容温和又包容:“你还在为那件事感到抱歉啊?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不怪你。或许是之前过得太顺利,所以命运使然要让我经历这样一件事。”
“而且我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你面前,还能畅想之后的发展,而不是沉溺于当时的自我放弃,这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过去的三年被夏枫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可林飞飞却无法忽视曾经夏枫所经历过的挣扎与拉扯。
林飞飞无法忘记三年前在这里见到夏枫第一面的样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夏枫,销魂、落魄,神情淡漠,眼瞳无光,与过往无论何时都充满热情和活力,洋溢着青春和生命气息的样子相去甚远。
当时林飞飞是从剧组里翘班赶来的,不能在这里久待,除了无声的陪伴在侧,她也实在无法说些什么来开解夏枫,毕竟任何言语都是无力且苍白的。
后来零散的数次相见,夏枫在夏榆的留守照顾下,精神渐佳,但林飞飞能感觉到,夏枫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她想,如果不是她执意留在夏枫身边,而夏枫从来不会拒绝她,否则夏枫肯定又会一个人消失不见。
除了不能正常说话,夏枫在她的面前都表现得一如平常,但在某一次见面时,林飞飞偷偷看见夏枫一个人在听着歌曲伴奏跟唱,却因为不能发声而失控地无声痛苦,愤怒地捶打着软垫,事后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夏榆替夏枫办理了休学,其他人也都尽量避免在夏枫面前提起有关唱歌、舞台的事情。但林飞飞知道,夏枫总是会自虐式地回想着这些事。
再后来的某一天,或许是时间疗愈了伤口,又或许是命运不忍苛待逐梦的人,就在夏枫已经不抱希望,放弃挣扎的时候,她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勉强发出轻微的声音了!
那一天,夏枫如同重获珍宝般地喜极而泣,第一次主动提出离开这里,回去接受治疗。
但后来,为了避免媒体的打扰以及专心恢复,夏枫还是回到了小镇上,只不过这一次她有了直面现实的希望。
第二天早上,纪湫是被院子里的练功声给吵醒的。
她按揉着胀痛的头从床上东倒西歪地爬了起来,十分暴躁不满地叫嚷着:“谁啊!大清早地叫个不停!”
纪湫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到落地窗前,看见夏枫正在院子里叉着腰、挺直背、大张着嘴,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身后,林飞飞端了两杯温水过来。
“纪湫姐,你醒了。头疼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揉揉?”
纪湫接过温水,一口气喝光到了底,觉得口还是渴,于是又去倒了一杯水。
“有点疼,但还行,我先自己缓缓。夏枫这一大早的就开嗓练功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