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今早去猎了只羊羔。还遇见了前段时间来偷肉的花豹。”
“你怎么没把它杀了呢,咳咳,咳咳。”
“徒儿觉得它不过是来偷了几块肉,罪不至死,再说它已经得到教训,想必不会再来了。”
“哼,咳咳,这是遇见你,它惹不起,要是寻常人家呢,它偷完就放纵它回去,那它下次饿的时候再来,却找不到肉,那害的可就是人命了,咳咳,咳咳。”
老人拍着桌子,疾言厉色。
“这……”,少年吞吞吐吐,面带迷茫,“既然师傅觉得它该死,那徒儿一会便上山去宰了它去。”
“咳咳,安儿,你要知道仁慈固然是好的,但是兽心难测,人心更难测,不计后果的仁慈是要不得的。”
“是,师傅,徒儿记下了。”
“哎,师傅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已有大限将至的感觉,你七岁便随为师隐居深山,不谙世事,这让师傅走后如何放心的下,咳咳。”
“师傅~~”
“为师本不打算教你处世之道,怕坏了你的本性,练不成这心剑。咳咳,但后来为师想通了,你连立世之道都不懂,如何帮为师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心剑未成,多说无益,等时机到了,为师自然会告诉你,咳咳,你去忙吧。”
“是,师傅。”
少年收拾碗筷,退出屋外,心里默默想着师傅的教导。
晌午,正是日光最烈的时候,少年双手掐诀,盘膝坐在院子中央,一柄木剑横放腿上,烈阳如火,少年却滴汗未出,纹丝未动。
北屋的门大开着,老人拥着毡被,半坐半靠,手里比划着什么,偶尔抬头看一眼院中的少年,眼中满是欣慰。
傍晚,夕阳欲落,云朵被染成橘色。
老人坐在椅子上,椅子放在葡萄架下,少年盘坐在一旁。
“刚刚教给你的道理,你都记住了么,”老人问道。
少年点点头,“徒儿记住了”。
“都明白了么?”
“不是很明白,”少年摇摇头。
“嗯,你只要记住师傅的话,以后慢慢都会明白的。接下来师傅要教你一些从前未曾教过的东西。”
“谨遵师傅教诲。”
“你知否何为女人?”
“女人?”
“……”
“你知否何为情爱?
“情爱?”
“……”
夜晚
少年躺在床上,枕着手臂,两眼无神,今天师傅破天荒的教了很多从未听闻的知识,不是剑诀,不是招式,也不是为人处世的道理……
“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么?”
少年翻了个身,“可山上的老虎很早之前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师傅为什么要让我小心呢?”
少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索性起床,悄悄出了院子,来到平时游戏玩耍的溪边。
此时,月色如银,流光映目,少年郎,剑眉入鬓,目光炯炯。
他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轻吹,咿咿呀呀,不成曲调,更显性情。
栖息的胡雀被他惊了美梦,发出不满的啾啾声,远处的山崖上,狼群的呼啸亦如同伴奏。
少年郎第一次有了对山下的憧憬,却又充满了迷茫。
少年所不知的是,他十年间锤炼内息和温养的剑心正缓缓融合交汇,一点一点的溢出丹田,流入四肢百骸。
院子里,老人在少年出门的时候便醒了,他知道今天所讲的内容会在少年心中掀起波澜,也曾为此犹豫彷徨,但他知道不可能让少年在野外生活一辈子,总有一天他会扬名天下。
“可不能让我的名声坏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身上!”
老人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