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并未理会老男人，转头看着季雨。
季雨半躺着，用手肘支撑着床面，正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像是再看一个稀奇物种一样。
“加个微信”。徐毅催促道。
一时的狂风暴雨，让季雨有些失神，缓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刚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就被徐毅抢了过去，“你躺好，我来-”
貌似言情小说里的句子，季雨脸色刷的红了半。
只见徐毅快速得摆弄着俩人的手机，不到十秒，便把手机重新交到她手上，“录音发到你微信了。”
季雨恍悟过来。
老男人也恍悟过来，狗急跳墙的架势，“徐医生，你至于吗。就是个农村丫头片子。你什么身份。再说了，你也别忘了，我手可被你治坏了。”
老男人忍着疼痛，手部在徐毅眼前晃了几晃，算是提醒他的“杰作”。
“嗯-”徐毅点了点头，看了眼地面，略有所思道，“一码归一码。你告吧。”
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再次洒在他的身上，季雨看着他，像是看着星辰大海，大江大河。
多年之后，季雨再次回忆起那晚的场景：或许那是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刻。
老男人看徐毅软硬不吃，突然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我可给他帮过不少忙。我求你的事，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总不能恩将仇报吧。就为了这么个丫头。”
徐毅一把推开了老男人，掸了掸身上，像是碰了垃圾一般，一字一句道，“为-了-良-心-”
老男人目光凶煞，撂话道，“那你也等着停职吧。”
徐毅小的时候见过这个老男人，那时老男人还年轻，是父亲的司机，不到一个月就因为品行不端，心术不正，被撤职遣返了。十多年后，在社会上又惹出了事被人打断了手，阴差阳错之下徐毅做的手术，他便赖着不走，想让徐毅求父亲，看在往日的面子上帮忙摆明他的烂事。这样的事情，徐毅从小就经历了不少，现在也时常经历，他都自动屏蔽，置之不理。
小时出了那件事之后，他便和父亲撇清了关系：父亲是父亲，徐毅是徐毅。
即便老男人赖着不出院，多次私下求他，他也无动于衷。
等到季雨父亲回了病房，徐毅才出了房门，不到5分钟的时间，老男人就被人强行转了病房，换了一个全是“老男人”的病房：一样的老，一样的臭。
第二天查房，大家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老男人走了。
他的床铺换了一位老奶奶，另一张床铺上也新入了一位老奶奶。
出了房门，大家就直抒胸臆，“那个赖床的老男人呢？出院了？”宋哲哲一脸的春风。
“没出。换房了。”冯明简言，大家伙的兴奋被删减了一半，“换到我这边了。”
冯明说完就恨意得撇了徐毅一眼。
大家又捂嘴窃笑：冯明也有单独负责的病人，不过都是些轻伤。冯明整日里不苟言笑，死板至极，但凡有选择，没有病人想在他那里。想到老男人在病房里的所在所为，如今在冯明那里，算是自作自受，相互折磨。
“为什么扔到我这边？”冯明不满得看着徐毅。
“你那个房里的病人们，比较符合他的气质。”徐毅简答，快步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