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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表演艺术家陆小芳(1 / 2)

“抱歉,今天状态不太好。这么早就回去了。”

“没事的,秉性同学。你的头还痛吗?”

高铁启动,车站向后倒退,我的大脑仍胀疼着,思绪无法维持。

“还有点儿,可以聊聊你的父母吗。”我试图聊一些别的话题。

“秉性同学想听?”

事实上,这个话题转移得很失败。

我以李秋兰的性格下意识作出推断——她一定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然而正因为李秋兰的性格,我忽略了她父母已经逝世的事实。

“你不必勉强。”我揉着太阳穴,试图挽救,“我也没那么想听,只是活在这样的家里我都不知道怎样的亲子关系是正常的了。”

李秋兰一点儿都不抗拒,她说:“这没什么不能讲的。”

然后,她介绍起她的父母:

“我的爸爸是工人,妈妈是在读的大学生,当然……我出生的时候她正在读研究生。读完研究生她就要读博士了。在学习的初级阶段,一直是爸爸在给妈妈交学费。”

“日子就这样的过着,他们一见面就会吵起来。我是一个爱哭的人,他们说离婚的时候我会偷偷地哭,我哭累了他们大概也吵累了。如果他们发现我哭了会跑过来安慰我。虽然没过一个月,两个人又会吵起来。但事情总算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了。秉性同学,你看过童话吗?”

“看过。”

“童话里有爱的人总能有好的结局,即使家人偶尔也会反目成仇,我也依然相信我们会变得更好。为了让他们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我搜集了他们热恋时的照片给他们看。他们吵得更凶了。”

这话颇带喜剧色彩。

不过我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这件事并不少见,总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因为现实问题总会压垮双方,连过去美好的回忆也变成了争端的薪柴。

“现在长大了,我发现只有爱我的人才会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在我领悟这个道理之后,在他们的争吵越来越少之后——我发现——我只是爱哭而已……”

刚才……她是开了个玩笑吗?

“秉性同学。”

“嗯?”

李秋兰的瞳孔中映着我的影像。铁道上的风吹进桥下的河道,层层叠叠的水波被推进耕地。农村的夫妇将草捆抛上车斗,车斗的草堆上的孩子稳步接下。列车驶过,孩子侧头眺望,幻想有朝一日,能和家人坐上去。

“阿亮!小心点,我扔上去啦!”孩子父亲的声音在广袤的土地上回荡着传得好远好远。

列车飞远了。车上的人问我:“你会不会觉得我做作讨人厌?”

我说:“不会,因为我知道这一切有多么不容易……你很坚强了,在大地震后还能一个人……”

李秋兰的手拧在一起:“我并不坚强,而且一个人仅靠坚强是无法活下去的。可我感谢他们,他们把我这样的人生出来。让我去感受这个世界。他们在地震中都为了救我死了,可是,我做好了吗?”

这话像是质问——李秋兰对自己的质问。李秋兰侧过头,窗外的风景映入眼帘,秋景正在她的眼中逝去。这消逝是渐渐的缓缓的,不引人注意,当注意到它正消逝着的时候,景色已经换了一批,带走它的是叫时间的东西。高铁的快让她应接不暇,时间的慢也让她应接不暇,她悲伤的闭起眼——她曾在不同季节的不同车厢看相同的景色。她竭力的记忆,而遗忘总是快她一步。

我没有回答。

我想到李秋兰的身体状况,不安的预感占据上风——李秋兰注定不会是一个长寿的人。

高铁抵达面海市,李秋兰和我走到面店门口时我提出要送李秋兰回家,她摇头拒绝:“今天秉性同学已经很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说那明天见。

我目送李秋兰离开,路上,她不时回头与我道别。李秋兰说:这是最后一次道别了,赶紧回屋休息吧。

向前走了几步,李秋兰回头见我站在面店门口,她呆呆立原地维持着转头的姿态,好像哭了。

她与我挥手:“再见,秉性同学。”

又扭头走了,这次她没有回头。

目睹李秋兰的背影消融在景色中——或许这就是分别,就像当初我的爸妈说了一句“我要出门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的人生总是要面临这些或长或短的分别。我们也说不清那一次会不会是永别。

更多的时候,分别没有预兆,或许某一天我和李秋兰毕业,在说了一句“我走啦”之后就再也不会相见,又或许很少会再见面。

回到卧室,想要迎接明天的心愈发强烈——我把闹钟往前调了半个小时。

第二天,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后去隔壁房间去叫张陆离。他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看到我的脸没作犹豫——唰地把眼睛合上。

“我怎么感觉……今天我没睡够?”

当然睡不够,我提前半小时叫醒你啊。

“啊,一定是酒喝多了,少喝点儿酒吧。”

张陆离砸吧着嘴,没有理会我,翻了个身——呼噜适时响起——这家伙又睡着了。

我不再搭理他,背上书包准备出门。

顺带一提:在店门口也能听到张陆离如雷的鼾声。

我俩怎么活到现在的?我叹息着,推开电子门。

店门外的太阳被秋意压的抬不起头,大街上没多少光亮,昨晚下了秋雨,地上湿漉漉的挺着一滩又一滩水,风吹过的时候波光粼粼,赏心悦目。风打在身上就是一阵阵的凉,慢慢从裤管里钻进去,又变成了冷。

依旧在熟悉的路口,李秋兰穿着红包相间的冬季棉服站在那里,她慢悠悠的抬起手与我打招呼。

“又见面了。”李秋兰说,“秉性同学的头还疼吗?”

“不疼了。”

“那就好……事情还都记得吗?”

“都记得。”

“那就好……”

“你说的要做的事情是……”

“抱歉,暂时还不能说。”

我只好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李秋兰说:“等你和小芳啊。”

小芳?

我愣了一下。

李秋兰脱下冬衣递给我,说:“你穿的太少了。穿这个吧,我里面还穿了毛衣,没事的。”

我连连摆手拒绝:“不,我这是应激反应。”

“真的吗?”

“真的。”

“哦。”李秋兰把衣服穿上,手缩回袖子里。寒秋冻得她双眼迷离,只有和人交谈时才恢复短暂的清明。

过了几分钟,李秋兰侧头看过来,依旧没什么精神:“真的不需要吗?”

“不需要,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出门的时候就知道这天气怎么样了好吧?我能穿着这身衣服走过来不就证明我不冷吗?”

这是谎话,我是走到一半才感觉冷的,所以没有回家换衣服。

可李秋兰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很多。加上天气转冷,我是真怕李秋兰的身体会吃不消。

“再过两三周就是冬天了,你也别等我们了。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李秋兰没有回应,她目光呆滞的盯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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