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好意思,狗娃儿他们认错了人,老哥哥别生气。”
村口,须发皆白的里正笑呵呵地拱手,对面的陆老道捂着额头,脸色难看。
已经有多少年了,哪有人敢对他这么无礼,见面朝他招呼石子沙石的?
而现在护体神功已破,方才竟直接给他额头打破皮了,一阵沙沙的疼。
“贫道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陆老道看了眼不远处做鬼脸的几个孩子,咬着后槽牙说。
“无量天尊,不过一群孩子,还是道长宽宏大量。”里正李老头说道。
陆老道附和笑笑。
旁边,丁婉筠道:“为何见了道士便如此害怕?”
闻言,不光李老头,还有方才那几个吓得连滚带爬的老家伙脸色都不太好看。
“相隔五里有座黑虎山,以前上头有个寨子,是流民所建,彼此也都相安无事,可去年却来了一个道人。”李老头回想起来眼底还有惊恐,“那人自称秋风观弃徒,武功高强,一人强占整个寨子,又聚集了一批游手好闲的恶汉歹人,聚义黑虎山,改寨名为黑虎寨,不但劫掠过往客商行人,便连周围村镇都深受其害!”
陆老道闻言嘿了声,“还秋风观,打秋风吧?”
丁婉筠没理他,而是问道:“哪来那么多人跟随他?官府不管吗?”
“此乃凶人,一听打家劫舍,不有的是人追随么。”李老头摇头道:“此地是平康县治下,可那县令是出了名的黑心恶鬼,早与那道人沆瀣一气了。”
“他这般劫掠,难道就没碰到过硬点子吗?”丁婉筠又问:“没有侠义之士除暴安良吗?”
李老头闻言嗤笑一声,“黑虎寨又不是傻子,为啥要劫掠强人?至于侠义之士,这种人老朽只在话本里见过。况且谁会从这地方走,谁又会为了些村民惹麻烦上身呢?”
“真是可恶!”丁婉筠义愤填膺。
陆老道心中暗笑她江湖经验浅薄,若要除暴安良、拔刀相助,那天下不平事多了去了,杀得过来吗?
一直没说话的季诩听到这里,道:“我等路过此地,不知可否在村里借住一晚?”
“这...”李老头有些犹豫。
不过当见到丁婉筠拿出的银子后,犹豫便成了喜笑颜开。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行走江湖自是与人方便。”李老头说道:“老朽家里正好有几间空房。”
三人一听,便随之而去。
……
与此同时,李家屯五里,黑虎山上黑虎寨。
啪!
瓷碗重重摔在地上。
“废物,带着手弩下山还能折了兄弟,还空手回来?!”
聚义厅上首,一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怒声道。
此人身形消瘦,面容阴厉,两撇八字胡,头戴黑色道巾,与那身道袍一样浆洗得泛白,上边还有几处补丁。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泛黑的手掌,骨节嶙峋,连指甲都是漆黑,又细又长。
“大哥暂且息怒,且听老七如何解释。”旁边左手位是一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面白无须,白袍白巾,手拿一把白纸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