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沉默,继而点了点头,“玉清山却有参与。”
“参与?还有其他门派不成?”陆老道吃的满嘴油光,“他们为何要害你父亲?”
“吏部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丁婉筠说道:“他们想通过我父亲,安排族中后辈进官场。”
陆老道了然,“你父亲刚正不阿,没同意?”
丁婉筠眼帘低了低,“同意了,只不过他们的后辈太多了,一时安排不过来。”
“……”陆老道。
想想也是,坐到六部尚书之人,屁股底下能有干净的吗?
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说的是那些初出茅庐还有点书生意气的愣头青。
等在官场混个一年半载,要么齿于与之为伍拂袖离去,要么就加入其中,成为搜刮民脂民膏的一员,美名其曰和光同尘。
尸位素餐久了,偶尔心血来潮施舍一下屁民,再让人宣扬一番,明明是芝麻大点儿的小事,也是职责所在,却成了清官好官,爱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爷。
不过是利益使然,丁婉筠的父亲做不到众人想要的,所以推他上来的人便再给他弄下去罢了。
“那也不至于把他杀了啊。”陆老道说。
虽然对士族门阀来说,杀人这种事不算什么,但那毕竟是吏部尚书,朝廷大员,虽然不太听话但起码还听话不是。
“所以我才隐姓埋名拜进玉清山,想调查清楚。”丁婉筠说道。
埋不埋名我不知道,姓肯定是没隐的。陆老道腹诽。
他转而问道:“那先前在福来客栈闹事的人是?”
这也是季诩有些好奇的。
“我父生前也有些门生故吏,不过人情总有用完的一天。”丁婉筠没有多言。
“这倒是。”对人情世故,陆老道深以为然。
随后,季诩和陆老道并未再问。
“你们呢?”丁婉筠却好奇地看向两人,“果真萍水相逢?”
“果真。”陆老道第一个点头,“老道算命谋生,四海为家。”
丁婉筠一脸不信。
陆老道信誓旦旦,“本来听说山外山各家各派齐聚,想着那些侠女少侠应当喜欢听些好话,来此定能赚不少银子,没想到遇到了盗匪,银子被抢了不说,人还差点被宰了。”
“听些什么好话?”丁婉筠笑。
陆老道便嘿然笑道:“比如你和季兄弟一块来看相算命,老道便说你俩才子佳人,看起来很登对。”
“你被扔沟里不冤。”丁婉筠冷哼一声。
陆老道笑而不语。
丁婉筠转头看季诩,“那你真是家道中落,说书书生?”
“当然不是。”季诩随口道。
陆老道和丁婉筠皆是一愣。
“我是落魄皇子,意外流落山外山,只等武功绝顶,血洗天下,以报国仇家恨。”季诩头也没抬。
陆老道当即撇嘴,“当今四国鼎立,天才辈出,强者如云,小兄弟绝顶之说过于自负了。”
“看来你真是说书的。”丁婉筠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