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缘由,季兄还请细说!”
一听季诩之言,原本心底绝望的陈洛眼里重新焕发出光彩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季诩也不墨迹或藏着掖着,将那大雾和遇到红衣女子一事说了出来。
“陆老道猜测对方是蜀国的巫官。”
“蜀国巫官?”陈洛皱了皱眉,“如果说那雾是这红衣女子弄出来的,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对方有如此手段,何必忌惮此地的魔道中人,无论有何图谋皆是手到擒来才是。”
“是这个道理。”季诩觉得对方冷静下来,还是很睿智的。
“可如果不是对方弄出来的,那这雾也着实古怪的很。”陈洛说。
深山老林,一场大雨过后,夜晚确实容易生雾,可这般浓重大雾且恰好将人引到那红衣女子面前,还是太不寻常了些。
这般思索片刻,陈洛问道:“季兄的意思是,让那红衣女子和魔道中人鹬蚌相争?”
“魔道中人既然来此,或许谋划将成,红衣女子届时若再不动手,魔道还会来人也尤未可知。”季诩说道:“我等只要先躲好便是。”
陈洛有些犹豫,“陈叔等人不知是生是死,陆道长也昏迷不醒,我就怕耽搁了时辰。”
“赶路时我听你们说,这离峦城还有几十里的路程。”季诩说道:“陈兄觉得我俩靠双脚赶路,多久能到?更何况山路崎岖,还要担心追兵,多久又能走出这群山?”
他解下腰间竹筒喝了口水,“况且就算到了峦城,能立刻与陈家大小姐取得联络么,等我们再赶回来,魔道中人是否还在?所以不如先按兵不动,等从容上路。”
一连串问题,让陈洛哑口无言。
没了陈腾带路,在这山外山里,他甚至连出山的路都不认得,而山外山舆图还在牛老六院子里的马车上。
“峦城离云水观还有百里之遥。”陈洛涩声道。
季诩了然,道:“眼下江湖各派齐聚雍州,魔道中人想浑水摸鱼也不敢太过招摇,武功高强之辈行事自会愈发谨慎。”
陈洛神色一动,“季兄的意思是?”
“我猜想这牛家村里的魔道中人不会太多。”季诩说道:“陈兄跟那牛老六交过手,他武功如何?”
“牛老六练得是外家武功,应该是武道先天。”陈洛说道:“陈叔差一点就突破先天境界,但仍不是此人对手,只不过那牛老六好像有内伤,气血搬运时脸色总会涨红,也有明显滞感。”
“先天。”季诩沉吟道:“若只有他的话,以那红衣女子表现出的轻功来看,不该如此小心。”
“所以此地魔道必有领头之人,且武功尚在牛老六之上!”陈洛一捶手心,转而疑惑,“只不过他们盘桓在此,究竟为何?”
“耐心等待便知道了。”季诩说。
如果他们能不被发现的话。
陈洛也稍稍压下心中悲伤和焦躁情绪,就坐在那里等待起来。
屋里只透进蒙蒙月光,躺在凳子上昏迷不醒的陆老道,靠墙坐着但心事重重的陈洛,还有闭目养神以风火二劲调养内息的季诩。
时间如外面夜风吹过的砂砾,一点点经过。
……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天光透过破损漏风的门窗,屋内稍亮。
季诩睁开眼睛,轻吐出口气。
旁边陆老道依旧未醒,只不过呼吸平稳,一张老脸上也有了血色,显然是武道根基和修行功法不俗,即便是在重伤昏迷状态下,依旧在滋养丹田气海,温润受创的五脏六腑。
最主要的,还是压制“南离剑气”的那道蚀骨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