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记书肆。
女道士热情招呼着，前来结清尾款的案首，其实昨夜她稍微打听一下，就已知道了郭嘉身份，和其最近相关的个人事迹。
与她想象中大富大贵，人家出身不同，不过是郭族三房嫡长子，以为郭嘉还要过些时日，才能过来结清剩下款项。
不想次日清晨，他就能带着银票过来，双方顺利交割完毕，就在郭嘉接过，装有经书的木匣子时，那女学徒又有意无意，与他有了摩擦接触。
两次无意，就是一次故意，这一下郭嘉已然明了，这女学徒在挑逗他，只可惜却挑错了时候，好歹等自己中了举人。
再来也不迟。
不过在离开前，郭嘉随口问了一句，前些日子是谁花了1500两，买下了他只花900两，就能买到的东西。
昨日为了证明所言不虚，女道士将记载着，销售记录的账本，翻出来给郭嘉看，这也是女道士惯用伎俩，要让顾客觉得，自己讨了便宜。
当时不好问，今日往后已成了熟客，他很想了解一下冤大头究竟是谁，虽然属于商业机密，不过女道士既然，已将话说出一半。
索性也不遮掩，直接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原来大冤种，却是那王家嫡女王梦落，这答案令郭嘉有些吃惊，王梦落难道也已经开了道禁？
怎么速度比他还快？
按时日推算，她那会儿应该，才刚刚考过童生，怎么才考完试，就过来买了术法，而且愿意花那1500两。
王梦落这一土豪行为，明显是对自己，有着强烈信心，才如此早做准备，不过哪怕她是王家嫡女，在没有公布童生榜单之前。
作为一个凡人，却能够随意调用，如此一大笔款子，却也是骇人听闻，只是她买这经书有何目的，旁人却也不好猜测。
如果仅仅为了捉鬼，有如此多款项，不如直接去鬼市购买，何须费力劳神自己去捉，可如果是为了卖鬼，她这天文数字投入。
得抓多少鬼，才能回了本钱？
投入产出比明显不合理。
不过这也不关他事，既然钱货两清，郭嘉与女道士道别，转过身在那女学徒，恋恋不舍目光中，捧着木匣子，施施然离开。
书肆里两女，望着他离去背影，那女道士忽然开口道，
“你个小浪蹄子，平常看着颇为保守，多少伙计向你示好，你都没有理睬，今次怎的动了凡心，当着我面还敢做出，如此大胆举动。”
这女学徒听了脸微微一红，她也是良家女子出身，因为爹爹生不出男孩，家里砸锅卖铁供她念经，把这女儿当作儿子来养。
可惜她天分不够，虽然非常努力，可屡试不第，如今还有第三次机会，可家中实在没有能力，再供养她继续脱产念经。
不得已之下，她家里想方设法左右托人，终于给她谋了一个，书肆学徒差事，这女道士也是念她年轻漂亮，又身家清白，也是考过童生。
这才收了进来。
平日里待她也如女儿般，事无巨细悉心指导，因此两人打配合，才异常默契，之前王梦落来，就吃她们俩组合拳的亏。
一本900两能卖的书，硬生生抬高到1500两，还让王梦落觉得实惠，最终竟然没有还价，当场就付了全款拿走。
是以这女道士，为人精明能干，又同是女儿家，哪里瞧不出来，这女学徒对郭嘉动了心，竟然能够不顾羞耻，大庭广众下公然挑逗。
想到这里，女道士心里微微一叹，犹豫着有些话，到底讲还是不讲，讲了会打击人心，可若是不讲，只怕今后她越陷越深。
搞不好要吃一个大亏。
考虑了一下，女学徒近期表现，女道士还是决定说出来，反正好话赖话也只讲一遍，听不听也是对方的事情，不过对她而言。
也算是成全了，这段师徒情分，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这女学徒了，既然主意已定，这女道士也开了口，说话非常直白，丝毫不留情面。
“圆圆你可是要明白，对方如此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案首，你连考两次童生，都是名落孙山，你也是晓得的，这童生的正妻。”
“必然也是童生，绝无可能娶一凡人，毕竟双方寿元差距过大，而我看那郭嘉，至少能中个秀才，将来说不得，举人也是在望。”
“既然有这璀璨前途，那绝对是不会在，取得最终功名前，让自己元阳轻泄，你这两次轻佻举动，也不过是给瞎子抛媚眼，注定了徒劳无功。”
她这一番话，也是设身处地，从对方角度，替对方着想，讲得甚是清楚，道理也说得明白，就是癞蛤蟆，不要想着吃天鹅肉。
这女学徒原本还好，哪有少女不怀春，遇见了心上人，哪怕明知无望，也忍不住内心情感怂恿，豁出女儿家面子，去做着那无用功。
可是被师傅说教了一番，被道破心思倒也不怯，只是被粗暴告知，双方相差悬殊，彼此绝无可能，这种落差的绝望。
一瞬间就击碎了，女学徒心中，仅存的那些美好幻想，因此忍不住，轻微抽搐起来，两行清泪簌簌落下，看起来无比委屈。
见到女学徒这副模样，这女道士也是，立即住了口，她后面还有一些话没说，这女学徒家里为了，自家的宝贝女儿，已经快要倾家荡产。
为今之计，择一门当户对，良配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