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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叹之冬:妄尊(2 / 2)

全场之众无一例外,瞬时匍匐于地,而惊骇万分,惶恐至极者甚繁,这一步,祂们期盼已久之王并非再踏于阶梯,而是毫无征兆地消失,穿越那百级长阶,现身于近在咫尺之处。是的,由于时隔多年,那传说中喜怒无常,动辄灭国的暴君,与会者大都未曾得一面之缘,只是从祖辈处有所耳闻。

纵若三生有幸,得遇那遥不可及的至高存在,则容不得分毫差错,稍有懈怠,一念之间,既定全族生死存亡,万不可大意——那些战栗颤抖之魔,大抵是从小受长辈如此教诲。危机,抑或机遇,全凭己身言行举止。阿谀谄媚,狂言不逊,祸从口出者,绝非少数,浑浑噩噩,虚妄度日,滥竽充数者,复何其繁,谨言慎行,居安思危,终致灾祸者,古来多矣……

“哎呀哎呀~”不知是戏谑还是诡魅,抑或二者皆备,那介于阴阳怪气和意味深远之间的故作姿态之声,虽然并非有多么响亮,却能清清楚楚的,在耳旁回荡。

“变了。”方才众人皆伏于地,因而此时全然不见王之神情,恭听其言。而这淡淡的两个字,戛然而止,吓得祂们屏住了呼吸,生怕漏听了什么,若招致大祸临头,悔时晚矣。

“真是变了不少啊,呵呵呵呵呵呵……”满足中隐有一丝感慨之情,掺杂一缕憾然之意,夹带一忽怜悯之心,而那不甘与愧疚,则紧锁深藏心底。

终究还是这缘起之地么,再一度,本以为会是……而今……再一度相逢,何曾想,竟是这般……令人心碎……千百万般辛酸……化作潸然之泪。

为王的威严不允许她展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只因强韧与坚毅,与那头顶华冠最为相配。

光彩夺目的王猛吸一口气,再启红唇:

“久等了,”

“诸位……吾所爱之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沁入众人之心,大家情不自禁抬头看向那满含深情的话语的来源,其中虽有未曾谋面之人,想来亦感其中之情。全身心的净化似乎使得各族的心灵受到了升华,祂们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自身进一步上升的力量与无穷生命力。

“啊!神圣而伟大的王,至高无上的吾之主!不论如何!不论如何!还请……还请不要再离开了好嘛!呜呜呜……呜呜呜呼呼……”声泪俱下的洛修亚全然不顾脸面,只顾跪拜磕头:“不论如何!不论如何!”那堪称庞大的身躯虽不自觉,却让在场之众近乎遭受了一场猛烈的地震。作为在各族眷属中,同时在世间上位的古龙族之中也是至高存在的白龙,雪月宰相洛修亚的威信,足以代表眷属全员的意志,今番擅为此等无礼之举,想必自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抉择。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响彻整个殿堂的,是万众心声之共鸣,是追忆缘变之同绪。

失色之时,常行之理,因之而起,为之而黯,缘之而璨,此机若失,终归涂炭……

“欸。”群魔簇拥之中,令人熟悉而陌生的王爱抚着洛修亚那硕大龙头的前端,“就这样约定……吾绝不先你们而去。”

“哦!!!”经久不衰的狂热欢呼于各族间响起,鼎沸的喝彩产生的强烈震撼感,教人不由得怀疑是自己的脑内出了什么问题的原因。

……

——不知为何,异变悄然已至,无声无息的,一股异常沉闷的阴郁似乎一下子笼罩了整个王都,不知不觉之中,距那葬仪仅剩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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