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终于难得的顺利。姬夭夭打了辆车,直接将他们送到了京城。
常声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坐在车上,只感觉这里真是又大又气派。
她去申城比较多。和申城那种新兴时髦的都市感比起来,同为超级一线的京城则更多了一丝古朴和威仪。
“咱们会不会路过鸟巢!我要看看鸟巢!”她趴着窗户,冲姬夭夭大喊。
“不同路,鸟巢还在北边!”姬夭夭说,“下次带你从鸟巢那边走!”
“呦,小姑娘第一次来京城啊。”司机是地道的京城人,很自来熟地就搭起话来。
“就是的,我是她表哥,这不她快高考了,让她来京城看看有点儿动力,之后考京城的大学啊!”姬夭夭爽快地笑着,接过话头。
他这番话又让常声有些难过。
她一下子不说话了,只是听着姬夭夭和司机开始聊天。
地道的京城人讲话吞音很严重,她有些听不太清楚,心中孤独感越发明显了。
她看着这座因为巨大而略显空旷的城市,感到自己和它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不算太远,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姬夭夭愉快的说,“这旁边就是金海公园,没事儿了可以过去溜溜弯儿。”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套四合院前,常声张大嘴巴,有些呆呆地望着甚至还带檐的古朴大门。
“还在前门区,这得多少钱啊……”
“钱?”姬夭夭哼笑一声,“这可是清代就建好的,咱一直住这儿!”
“啊?那没被收过啊?”常声呆呆地问。
姬夭夭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不由得扶额,“再怎么说,老头儿也是神裔,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吱呀——”大门开了。
楚凤如一阵风一般跑出来,单手抱住了她。
“你没事就好。”她低声说,常声听到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事没事。”常声拍拍她。
“对不起……”不同于飞蜈蚣那次,这次她的道歉更真心实意。
“没事。”常声说,“就是下次,你先教会我飞了再带我起飞啊!”
她用一句玩笑话带轻松了气氛,楚凤听起来总算好些了。
“有没有受伤?”她抬起脸,常声这时才看到,她的眼圈红了。
“呃……”她想找个时间把自己的经历给楚凤说说。
正在这时候,夏流渊也从大门走出来了。
他还穿着那一身黑风衣,抱着胳膊,“好了,别一直站在外面了,先进来吧。”
一进四合院,先是一道月亮门。常声一脚跨过去,好奇地张望着。
她还是第一次进入一套四合院呢!
穿过月亮门之后,便到达了前院。
前院的装修是典型的中式风格,房梁上绘有精致的彩绘,院中摆放着一座太湖石,两旁则稀稀松松地种植者一些红枫,整个院子气派又雅致。
“哇……”常声不由得发出惊叹。
“走这边,这边是会客室。”楚凤给她领路。
楚凤给她打开门,常声有些不安地走了进去。
屋子不算大,内部的装修也是中式的,墙壁上挂满了字画,和旁边的文景一块彰显着屋主的闲情雅致和好品味。
常声局促地坐在了一张明代的太师椅上面——她只能看出椅子的形制,并不知道它是真正明代的椅子——不然她也不敢坐了。
“黄帝刚刚在练字,听到你来了,立马搁笔了。”楚凤说,语气中带了一丝恭敬。
说话间,只听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有人从内室出来了。
常声一直听姬夭夭“老头”“老头”地叫着,又听说黄帝从春秋活到了现在,一直以为他已经暮气沉沉,老态龙钟。
但眼前这位虽然老先生虽然须发全白,但仙风道骨,一点也不显老态。
他身着一身柘黄色唐装,神采奕奕,眼睛更是明亮有神。
这番行走间,他仿佛足底生风,速度甚至比年轻人更甚!
而在他身后,一个同样身着唐装的女子梳着高马尾,微低着头,悄无声息地端着一壶茶跟在后面。
“我这个主人竟然比客人来得还迟,还请炎帝勿怪。”黄帝呵呵地笑着,声音不高,却有着无可比拟的力量。
常声连忙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表示自己受邀很荣幸。
她太年轻了,还不能做到圆滑地应对这种场合。
“呵呵,那就好,坐,坐。”黄帝笑着应了这番客套,微微抬手示意。
常声紧张极了,跟随他的动作,一屁股又坐下去。
待坐下去后她才发现只有她傻乎乎地听了黄帝的话,坐了下去。
楚凤站在她背后不远的地方;姬夭夭背靠着门,手不停摩挲着门柱;夏流渊则是远远地站在角落处一个小茶台旁边,双手抱臂。
就连刚刚跟过来的那个女的,在轻轻地放下茶壶,给两人倒了杯水之后,也负手而立,静静站在黄帝后面了。
这下她屁股下的椅子仿佛火烧一般了,烫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两只手绞在一起,冷汗直冒。
“不用紧张。”黄帝看穿了她这番小动作,仍是轻轻笑着,安抚她,“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就好。”
“我,我……”常声有些手足无措了。
黄帝有些恍然大悟地看着她,“哦,你还不知道吧。流渊给我讲了你们的经历,告诉我你现在是一个人。
“我说那怎么行,炎帝再怎么说还是一个小孩子,如果没地方住,就住到我这里来。
“刚好我这里空荡很久了,我一个老头子,也喜欢周围有小孩陪伴。”
他抚掌笑起来,“这样也让我感觉自己年轻很多。”
“会不会太麻烦了……”常声问。
“怎么会呢?”黄帝笑着摇头,看向她,“我们这些神裔,现在可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亲人之间,有什么麻烦的?”
他注视着常声。黄帝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够安抚人心。
或许这便是上古大神,华夏大地上最具威名之神的力量——他的眼睛仿佛穿透几千年的时间,带着大山大河与沧海桑田。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不可言说的气魄。
与帝王相比,他更像一位真正掌控过千秋万代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