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好蓝。”
望着宽广无垠的蓝天白云，白玉蹲心里只剩下这个简单的念头。
此刻的他，浑身经脉尽损。
全身上下连一个手指头都无法动弹，甚至就连神魂也因先前的举动而遭受重创。
“嗒、嗒、嗒。”
白玉蹲视线的余光瞥见红衣妖僧缓缓向他走来，却见这家伙承受了双凤丙火阵全力一击，浑身依旧不见有丝毫受损的痕迹。
白玉蹲不由得苦笑。
抱着必死的决心，自爆三件法器，赌上了所有的一击。
本意是无法扭转乾坤，至少也能够在临死前将这家伙拉下水。
然而，结果却事与愿违。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再多的手段也不过是枉然。
倘若他的修为再高出几分，此刻的局势再怎么也不至于像是这般一边倒，不过现在想这些事也没有意义。
“怪不得在宗门的时候，老是被人骂是黑卦，这分明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哪来的一线生机。”
原以为死亡来临时，自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不曾想在这个时候，自己想到的却是这一茬。
果然我在卦术上没有任何天赋啊……
白玉蹲内心感慨之余，望着已经站至他身旁的妖僧勉强开口说道，“大师，请问现在还你东西还来得及么？”
那妖僧动作一僵，不由得多看了白玉蹲一眼。
似乎没有想到白玉蹲死到临头，还有胆量耍嘴皮子。
“可惜是个正道。”
妖僧的双瞳闪烁着绿光，没有理会白玉蹲的话语，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白玉蹲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尽可能地全身筋肉绷紧。
按照常规的惯例，一般这种时候，对方紧接着就该痛下杀手了，也不知道死亡会不会比现在还疼。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却见那妖僧突然双手合十，遂即语出惊人地说道，“道长，拥有如此出众的阵法天赋，若就这样死去，实在太过可惜了。”
“不知你可有意成为贫僧的同伴，共同颠覆这个虚伪的世间。”
出乎意料的‘橄榄枝’，让白玉蹲顿时为之一愣。
尽管他对正邪之分从不感兴趣，但也从未想过要跟邪魔外道同流。
成为邪修……
不不不，虽然只是神池剑宗的外门弟子。
但剑宗的实力有多强，他还是清楚的。
尽管这妖僧确实有几分实力，不过在神池剑宗的面前，依旧如同沙粒般微不足道，更别说是他。
倘若真的沦为邪修，跟这妖僧同流合污，那也不过是换种死法而已。
不过，要是暂且答应下来。
此刻就能暂且活下来，难道这就是卦象所指的一线生机？
白玉蹲瞳孔闪烁，一时之间内心里产生众多想法。
然而，不待他对那邀请有所回应。
只见那妖僧的面容扭曲起来，一改此前的祥和平静，狰狞狂笑着说道，“哈哈哈！看你的表情，这一瞬间是不是觉得自己看到了活命的希望？”
“正道修士！果然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可惜你现在无法动弹。不然，指不定会为了活命，像之前那个小子一样跪舔贫僧的脚底，贫僧倒也能再看一出好戏。”
白玉蹲的十指，因愤怒而颤动不已。
即便知晓自己被戏耍，但此刻竭尽全力也不过是让指尖有所颤动，甚至连握拳都做不到，更别说是从地上爬起。
“愤怒、绝望、悲愤、恐惧，充溢着这么多复杂情绪的神魂，想来味道应该很不错吧。”
妖僧双瞳绿光大盛，右手向白玉蹲探出时，无形的压迫感顿时束缚着他全身。
随着右手猛然一握，神魂顿时如同被揪住一般，浑身上下瞬间僵硬绷紧。
有感浑身力量急速流速，意识逐渐丧失之际，浑身的疼痛感反倒莫名的缓解了不少。
稍微有了些力气，白玉蹲便忍不住再度开口说道，“抱歉啊，听你所说的话，接下来该不会是要生吞了我吧？”
“实话实说，你的口臭多少有些严重啊，这几百年来你有刷过牙嘛？要不你先动手杀了我吧，这口臭实在让人难顶。”
“还有啊，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虽然你先前想要把自己塑造成和善的僧人形象，但实际上除了你那祖传的秃头，我实在看不出你哪里像个僧人。”
“要不考虑找个时间进修一下研究？不是我说啊，你刚刚的表现就像是在自娱自乐，明明是一坨屎非要装成榴莲，多少让人看了觉得有些尴尬和可悲。”
尽管鲜血不断地自喉间涌出，说话都已经口齿不清了，然而白玉蹲还是喋喋不休地说道。
临死之际，反倒也无力反抗，倒不如让他好好地过一番嘴瘾。
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豁达，要不是白玉蹲身体已经不受控的抽抽，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将死之人说出来的话。
就那红衣妖僧此刻不由得动作一僵，停顿了片刻后，随即脸上浮现出阴森至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