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身藏利器,杀心自起。
自从李念活着从那深巷中走出那一刻,他心中那柄被压抑雪藏二十多年的利剑便开了锋刃,正一点一点改变着他的想法和观念。
若是从前,碰到小菊这样的事情,他第一念头应该是去报警。
可现在...
安抚好小菊后,李念提着柴刀便去了事发地点,碧泉县的西市。
可等他人到了才发现,抢钱打人的那几个泼皮混混早已离开。
好在这些杂碎足够嚣张,在抢了钱后非但没有一哄而散,反而十分高调的招摇过市。
李念随便寻了几个摆摊的小贩问了问,便大致弄清了几人的去处,连带着也弄清了几人的身份来历。
说来也巧,抢钱的那几个正是黑鲨帮的人,领头的还是一小头目,名叫王闯。
这王闯很小时候便在县城一镖局做工,走过几年镖,受老镖师看重也学了几手土把式。
随着局势的日渐糜烂,镖局也因为多次失镖而关了门,没了生计的王闯摇身一变,便成了碧泉县黑鲨帮的小头目。
至于行镖几年老镖师教导的江湖道理,估摸着也在一次次醉生梦死中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碧泉县,西市。
阿胡酒肆是西市中仅有的两座酒肆,生意虽不算很好,但养一家三口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惜的是,这位阿胡老板要养的不仅仅只有一家三口。
啪!
清脆的巴掌声毫无征兆的在酒肆中响起,就像是尖针刺入每一名客人的心头,让人住不住哆嗦了下。
胆子小的在听到声音后立刻起身,埋着头在柜台丢下些许铜板就赶紧走,也不知到底是害怕还是想趁着机会少个几个大钱。
至于还坐在位置上的,大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纷纷转头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老板,我们帮你看着场子,让你安安心心赚钱养家。你这人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却见一泼皮咧着一口黄牙,皮笑肉不笑的摇晃着手中的酒碗轻笑道。
“我们就在这吃了几次饭而已,这也要和我们要钱?你良心被狗吃了?”
酒肆老板捂着被抽红的脸连连摇头,明明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死死攥起拳头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挥出去。
眼前这泼皮并不强壮,甚至枯瘦的有些皮包骨,袒露出的胸膛上两扇排骨清晰可见。
莫说一拳头,哪怕风大点都可能把这鸟人吹的东倒西歪。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整座酒肆没了声音。
“大爷,好汉。您就饶了我吧。我这小本生意连自家都快养不活了,您就别折腾我了。”酒肆老板带着哭腔求饶道。
听着老板的哭泣声,还坐在酒肆内的客人们纷纷露出了兔死狐悲的表情。
这年头想活下去已经很难了,朝廷的各种税收压的每一个百姓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除开正常的田赋,丁税,关税外,做生意的还要补交客税,酒水税,杯盏税等,普通百姓就更不用说了,什么养牛税,养鸭税,养鸡税等等不下二十余种苛捐杂税。
即便这样上面似乎还不满足,时不时还会增加新的杂税,弄的天下人是苦不堪言。
上面人要钱,下面人要活,于是便有了踩着别人性命过活的帮会。
“饶了你?”泼皮收敛笑容,眯着眼说道。“那谁能饶了我呢?老杂碎,今儿就和你说明了。我老大闯爷看上你闺女了,识相的把女儿嫁过去,这店嘛就当是嫁妆。如此你还能讨个老丈人的名头,否则...”
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