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九最终还是没能杀了叶止薇。
毕竟是伴他长大的女人啊。
雨夜，巴黎，埃菲塔，万米高空，花清九静静伫立。
任由着雨水滑过他苍白的脸，濡湿全身衣物。
他微微发抖，似不解，似压抑的愤怒。默默注视着眼前这，跪倒在地的女人，叶芷薇。
他出生之时便成了孤儿，是在叶止薇家里长大。
这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女人。
真是个该死的女人啊。
花清九略有些出神地想。
雨线在双人身周狂乱地飞舞。
花清九的右手上，紧紧包裹着一层层漆黑鳞片，这些非人异物正随着主人的心情而震颤嘶鸣。
他的左手，五个指节已经捏得泛青。
手指轻轻紧紧间，隐隐显出其中持握着，一把古朴的中世纪匕首。
上面正流溢着点点白光。
这是他幼时，叶止薇用他掉落的一颗龙牙，亲手打造的匕首——尼伯龙根的死亡祝福。
“说话！”
他猝然暴呵，声浪炸碎身周十米飞露。
“你个混账！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欺辱她们？她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说话啊？”
一阵阵质问，地上跪倒的叶芷薇只是死死咬唇，一声不吭。
她此时的状态相当糟糕。
全身上下伤口崩裂，血水混着雨水，不断渗出，染红了玉色肌肤。疼痛不断袭上脑海，这让她本就无助的气质更显病弱。
花清九没收到女人回应，就这样直直盯着她。
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啊。
叶芷薇，人如其名，自小便因美貌而扬名九州。
形状精致的鹅蛋脸，纤巧又高挺的琼鼻，还有那双略微下垂的水润桃花眸，让她看起来总是柔弱无助。诱人饱满的红唇和完美的身材，又恰恰构成了一副绝美的诱惑反差。
最后点缀上一颗带着淡淡未亡人气质的泪痣，总迷得自己欲罢不能。
花清九暗想。与这无助外表截然相反，她的内心冷血而变态。
她的手中鲜血无数，龙的，还有人的。
想起几位龙女孩现在糟糕的状况，花清九更是难忍火气。
真是个病弱又变态的女人。
可是，可是，可是，毕竟，是她啊。
...
“你滚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最终，花清九还是送掉了手中匕首，冰冷宣告。
听见这话，跪地的叶芷薇倒是不可思议地，艰难抬头，与花清九对视起来。
冰冷的雨珠交叠两人的容颜。
越看这男人越觉心里委屈，叶止薇倔强的小脸上滑落滴滴热泪。
她骤然崩溃发泄起来：
“花清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现在就把我剁了。不然，我叶止薇发誓，一定，会找到你身边的那些异种，一个，一个，将她们全身每一块龙骨捏碎，再当着她们的面，把你推了。”
听闻此言，花清九顿时火气急掠心头，身后遮天黑翼霎时张开，撕破了精心裁剪的西服，也撕得后背皮开肉绽。
血珠滚落。
“嘭”
花清九一脚踹出，将女人直直踢飞出万米高空，任由她自生自灭。
但他心里却明白，自己还是留情了。
她终是，被自己放走了。
而后果便是，自己的龙女孩们，将会面对全九州的人族炼气士，面对无休止的追杀和残酷折磨。
因为，
叶止薇，
是九州最高统帅的名字。
她是九州炼气士实力第一人。
是九州共主。
也是，自己的童养妻子。
皱紧眉头，花清九似也对未来可能的矛盾感到头疼。
最终，他还是呼出一口气，背后微微振翅，融进黑幕之中。
雨一直下着，愈发凶猛。
京市郊外，一栋典雅的别墅前，花清九拢翼着地。
这里便是他作为人族的家。
他在此地生活已有二十多年，与那个女人一起。
想到她，花清九又是一阵复杂难言。
刚才在塔顶，那些情绪有几分假，又有几分真，也许自己也分不清吧。
打开门，进到内厅，花清九抬头一看。
果然！
沙发上，叶止薇正懒洋洋的葛优躺着，哪还有在雨夜中，那副病弱美人的疯嚣妖冶。
看见花清九回家，她也只是淡淡mia了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玩着手机。
顺便还朝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正赤裸着的白生生的柔嫩脚丫。
不愧是修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