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原因。苏志明之所以大胆猜测这里是现实，是因为他相信进入血河空间之后，再出来看到的绝不会是幻境。如果黑雾的作用是制造一个幻境的话，需要的力量自然比真的造出两层空间少太多了。
而且，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同样的黑雾却带有不同的法，有的把他们挪移到下一个空间，有的却把让人陷入幻境。
当然，这个猜测只是苏志明突发奇想提出来的。诸如黑雾为什么会让傀儡复活，为什么没人看到过秃山上的断壁残垣他都还不能解释。
“有点道理，但是，别揣测大能者。”
尹青鱼从屋顶跳了下来，落地却没什么声响。她指向外面道：“你昏迷的时候，有人找到这里了。”
苏志明闻言一喜，快步走出门去。
只见骨塔周围已经站了些人，其中为首者，头发乱如蓬草，是苏志明之前住的那个客栈的老板没错了。
萧井华（注1）正在研究那座骨塔，见苏志明过来了，直接迎了上来。他率先开口，脸上挂着一个很淡的笑容，语气像是在慰问：“道友可算是醒来了，我等都是好一番担心呢。不知道友进入那雾气之中，可有什么收获吗？”
这广场上一览无余，苏志明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共有六个人，除却萧井华之外还有就在尹青鱼之后到的一男一女，男人穿着青衫，身形很高大，但相貌普通。女人显得有些娇小，但容貌却是千娇百媚。他们两个并没有在骨塔周围，而是在广场出口的附近席地而坐，不知在聊些什么。
另外三人苏志明倒是都认得：跟在萧井华身后，把玩着一颗珠子的是饮虹府楚家的大公子楚云深。饮虹府地接虹江东畔，许多修行水法所需的资源十分丰富，却没有宗门能压得住饮虹府最大的地头蛇楚家。毕竟楚家是曾经出过大修士的，即使那位大修士死了快一百年，余威犹在。
当然，之所以上古之后宗门就逐渐取代了家族，成为修行势力的主流，是因为家族势力有个非常致命的缺陷——再是什么功参造化、通天彻地的大修士，也没办法保证子女也能成为大修士。从楚家诞生大修士到现在的二百余年中，他们那位老祖的杀招绝学没有一个后辈练得会。
而楚云深乃是楚家这一代最有希望重振家声的，现在只有二十四岁，已经把祖传的《六星重水诀》练到了第三星宫，称得上是天才了。而且，这一类天才身负家族希望，身上恐怕还会有远超他实力水平的保命之物。
还在看骨塔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矮小，八字胡，是寒山府宋家的一位长辈，名叫宋家绍。这人其实很少出门，在外也声名不显。苏志明能认识他，还是因为和他在软玉馆见过几次面。但两人没什么进一步的交情，也仅仅算是互相认识罢了。
而鲁绍龄背对着骨塔，正含笑望过来。
苏志明略一思索，回答道：“有什么收获倒也称不上，我这点修为相信前辈也能看得出来，得以全身而退还是仰仗谭道长的符法过人。这一趟也就知道了这个黑雾并不是通向某一层空间，而是有将人带入幻境的作用。”
萧井华看向远处的黑暗，像是在询问：“这种法术对活人是幻术，对于死人则会控制吗？”
以苏志明现在的水平，法术不打在他身上，他都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法意。这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他也没接话，只是说了句“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苏志明绕过萧井华，取出石子法器，对鲁绍龄道：“道友这法器在这里恐怕用处不大，我们试了许多次，都没能联系上你。”
鲁绍龄闻言，笑容忽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