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穿鞋时，周晨回忆起他曾经答应过霍念瓷的事情，借此反思刚刚自己的态度，觉得挺失礼的，于是道歉：“霍念瓷，我们当然还是朋友，我说过会对你好的。”
哐当一声，一个浅蓝色的热水壶在周晨的脚步破碎炸溅开来，塑料渣玻璃碎片和热水全溅上他的棉裤和他正从棉鞋里拿出来的脚，水不热，玻璃也没那么尖利，周晨没受伤，但是心里惊恐起来，他缓缓地转头，和一米开外，满脸冷漠还来不及藏起的霍念瓷对上视线。
“霍念瓷，”周晨简直不可置信，“你拿暖水壶砸我？”
进门时没拖鞋，就很利于逃跑，霍念瓷没做辩解，她留下一句“东西和钱就当是我赔给你的。”
后，就匆匆离开了。
周晨没拦她，没来得及拦她。
周丽容回家时，周晨已经洗过澡，收拾好一切了，他向周丽容道歉，说自己不小心打碎了暖水瓶，周丽容摸摸他脑袋，告诉他过年期间，碎碎平安。
又问，霍念瓷来过吗？
周晨“嗯”了声，又赶在周丽容发问前说：“我好好招待过她的。”
周丽容笑了笑，说：“我才没担心这个。”
正月过半，三中提前开学，为防周晨再在炸串摊帮忙，也为了他能专心冲刺中考，周丽容强迫周晨在这学期开启寄宿生活，周晨再不愿意也拗不过周丽容，只能勉强答应了。
三中初三都是一月一次放假，周晨形同坐牢，但谈不上多煎熬，室友也算好相处，只是学习上无论再努力，始终算不上拔尖，甚至他拼命到第二次模拟考试，才追上现在已经变成他后桌的霍霁。
新学期的霍霁仍旧阳光开朗，在体育上拼命，在文化考试上尽力，班主任对他评价很高，说他是一看进社会就一定会成功的那种人。
当然周晨在心里小小阴暗了一下，他想：像霍霁和霍念瓷这样的人，就普世意义上的成功来看的话，两人从出生就已经成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