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如同身子被掏空,整个人晕乎乎的走了。
而在他走后。
吴越跟徐天龙带着人在草丛里跳出来。
用胶带包裹的铁棍拆开是山药,报纸包裹的西瓜刀,其实只有报纸跟内里的纸板壳。
几个人拿着‘道具’互砍玩的还挺欢乐。
吴越道:
“东来哥,就这么让他走,能行么?”
如果按吴越的意思,都做到这个阶段了,起码也该真给他点教训,避免这人记吃不记打。
但是向东来没这个意思:
“老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这些穿惯好鞋的,远远比光脚的还怕这双鞋会坏。”
李副厂长刚才就连救命都不敢喊。
过后,他更不敢。
这种人注定只有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才跳的欢。
事情解决,向东来跟徐天龙返回徐家。
至于吴越则连夜带着人回七市。
帮忙的一人给了10块红包,还批款让吴越领着人去吃一顿。
综合来说现在小卖铺除了向东来就吴越一个会开车。
所以日子属实有点惨,完全是当牲口用的状态。
但是好在,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除了画饼,向东来还会给吴越的忙碌在钱上找找,给点实际的。
比如这个月去七市,不管是出车还是往返,都会额外给补助。
而且日结。
肯定不会让这个上一世大概泯灭尘埃的千里马泄气。
李副厂长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的时候,对于向前进同志的调查就进入了重启状态,说是重启,其实调查组都原地解散了。
就等着时间差不多宣布一下,这次的事情就会翻篇。
国营大厂很多时候连掩饰都没有必要。
就如同一副对联。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本来向前进在家里还再忐忑不安,还在等待儿子能不能找到送礼的机会跟门路。
高杰就带着两包茶叶过来,告诉他已经没问题了。
就挺意外的。
而这一天向东来也等来了自己订的洋酒。
那是一瓶法国干邑地区出产的‘路易老爷’,是一瓶白兰地。
李二柱得意洋洋的扭着鼻子:
“东来,别看这酒牌子不好,但这可是以前一个俄国佬带来的,而且原瓶原装,看看那酒塞都没动过这是真正的老酒!”
老酒?
呵。
向东来冷哼了一声,开始仔细检查起面前的酒瓶跟酒封。
这个动作刺激了李二柱,这个黑市贩子捂着心脏:
“人家都说用人不疑,东来,我们可是挚爱亲朋啊,你这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么?”
向东来一言不发的检查酒瓶。
“别误会,你我肯定是信得过的,但是柱子我这不是怕你被人坑了么,你知道的,就那些洋毛子心眼多的很。”
还能有你多?
心里是这么吐槽的,但是说出来的:
“这你放心吧,这酒是当初那俄国老追一个女知青留下的,当时两个人的跨国爱情那叫一个轰轰烈烈,老辈都是知道的,这酒肯定比珍珠还真。”
“哦!?”向东来有兴趣了。
他最近正琢磨着弄李有文跟李大力。
这个故事有点意思。
听见向东来有兴趣,李二柱立刻喝了口茉莉碎。
三十几年前有个俄国人追求一位女知青。
当初国家间的关系还非常好。
老外惊叹于女知青的美貌跟学识,女知情喜欢老外的艺术以及修养,或许还有不洗澡。
反正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但是好景不长。
很快老外全面退回国内,举家滚蛋了。
而女知青不光走不了,后来还被查出又有了身孕。
但是据说女知青也是个狠人,竟然真的为了爱情一咬牙一闭眼的生下了孩子。
后来听说还找了个老实人当接盘侠。
而这瓶酒,就是老外留给女知情的念想之一。
“故事不错,不过,这酒为什么卖的?”
说起这个李二柱就翻翻白眼:
“嘚瑟的呗。”
故事的前面是十足的浪漫,可后面却是一地的鸡毛。
女知青找的接盘侠是她的青梅竹马。
人老实,还能干。
带着她带着她的孩子,带着女知情的老娘,可以说一个人养她们全家。
而她们一辈子也没再有一个孩子,老实人真就辛辛苦苦的做上门女婿养别人全家。
但是结局老惨了。
正应那句舔狗不得好死。
这货辛辛苦苦一辈子,别人的孩子都养到那么大接他班了。
结果生病了,那个女知青跟孩子却没治他。
反而给搬去下屋。
又不舍得煤。
去年冬天就饥寒交迫,死了。
“还有这么丧良心的人?”徐天龙是目瞪口呆。
还有点背脊生寒。
毕竟严格来说他也是一条舔狗,尽管刘小雨对他不错。
说起这个李二柱也是义愤难平:
“谁所不是呢,这么多年啊,养条狗都熟了,踹块石头都热乎了,可这家子,哎,都是白眼狼。”
“能干活的死了,那娘俩坐吃山空,这不很多以前碰都不让碰的东西就卖出来,除了这瓶子酒还有块怀表呢。”
怀表?
向东来眉毛微微一动:
“给我看看。”
“哟,东来你这档次是上来了啊,都玩这个啦。”
说着李二柱在口袋里拿出来一块锈迹斑斑,但是雕刻精美的怀表。
小心翼翼的拿给向东来。
而向东来随手打开。
表盖的上面贴着一个帅气的俄国小伙跟一个年轻中国姑娘的照片。
随后扫了一眼表盘。
向东来随手扔到桌子上:
“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玩意呢,铜的地摊货色。”
李二柱子也不恼:
“这不是便……呸,这不是外国友人的赠与么。”
向东来的眼神非常隐秘的一亮。
随后拿起酒瓶:
“这玩意是大香槟区出的限量款白兰地,虽然牌子不大,但是好歹也是法国的老牌贵族,这酒你多钱收的我不问,给你200块钱,再给你10块钱做缝。”
200?!
李二柱子当时就不干了:
“东来你这可就不厚道,现在洋酒多贵啊,一瓶新酒随随便便都要三五百块,听人说省里的饭店开一瓶888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