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锡见路川这么说，也知道他的来意，看见他的态度，也算是非常诚恳。
更重要的是，路川现在在商海中声名鹊起，能和这种杰出的青年才俊合作，是一件很多人都可遇不可得的事情。
“路总啊，你也听说了吧，本来呢，我是不在义坞的，但是，听说你要到这里来，所以我马不停蹄地就赶回来了，以前，别人不敢说，但起码在我方锡这里，可是从来没有人有过这种待遇。”方锡说道。
路川心想不妙。
如果方锡真的有意合作，那么早就应该拍板决定了，而不是现在开始搞这些迂回话术。
现在他这样说话，开始铺垫这么多，怕不是要为之后的拒绝铺路。
“方总，谢谢你的抬爱，我不胜感激。但是，恕我直言，方总说得这么委婉......难道真的是要婉拒？”
“唉，路总啊，”方锡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你是个十足的聪明人，我知道骗不了你。我就直白一点告诉你吧，义坞这个地方，商业氛围确实很浓厚，但是，氛围再浓厚，也需要顺势而为，这一点，路总你当然是比我更清楚的。”
“我们现在毕竟还处于计划经济阶段，商业嘛，很容易被动地陷入投机倒把的漩涡......当然了，我并不是要怪谁，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发展办法，这很正常。但是，既然现实摆在这里，我们肯定不能不看现实，对吧？”
方锡果然不傻。
他说的这些都是实在话。
历史上，义坞的小商品市场，在1982年以后，才开始真正地蓬勃发展起来。而在此之前，难免受到很多阻碍。
不过，其实，这个事情本身不是方锡要担心的事情，因为，现在要搞小商品的不是方锡，而是路川。他大可以不给路川说实话，反而可以假装鼓励，到时候，只要机器做出来，永安机械厂该赚的也应该赚的，赔本的环节都在路川这里。
这么说来，方锡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手上有技术，也算是个本分踏实的人。
但是，要说方锡是个完完全全的老好人，路川也是不信的。
能混到今天，就算不是千年的王八，起码也修炼了几百年了，道行和功底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除了善意的提醒，路川知道，方锡想的，多半也就是到时候顺流亏了本，没钱给机械厂付这笔钱。
顺流成立这段时间以来，虽然经营得很不错，在同类的同时期公司里，几乎找不到对手。
但是，由于现在毕竟还是处于初创阶段，虽然赚得不少，但是花得也多。几乎每一笔收入都已经被规划好了去处，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拿来亏本。
所以，方锡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
“怎么样，路总，当然了，我在你面前说什么生意经，当然都是班门弄斧，但是，也算是我的一点肺腑之言吧。”
方锡的眼神有些落寞，措辞很是诚恳。想必，他这个年纪，这么多年，也没少吃亏，所以想着给路川规避一下可以被规避的风险。
不过，方锡还是想错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些道理，在别人身上或许都成立，但是，在路川身上，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方总，我很感谢你能给我说这些肺腑之言。但是，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既然这个事情，我们已经布局了这么久，那么，除非有不可抗力的事情发生，我们就不会停下来。不仅对我们几个管理层没法交待，对整个公司更是没办法交待。所以，方总，虽然我不能给你保证别的，但是，我可以给你保证，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付给你酬劳，绝对不会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