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宗师也只能勉强接触被稀释数百倍的血液么……
路安凝神看向了那一滴在木桌上特制凹槽容器中重新汇聚到一起的黑色液体，沉默着将瓶口塞紧。
“那按照老师你的意思是，那群义军也不过只是世家之人掌控下的产物？”
路安望向魏祖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完全说得通了。
云州乱军起义，自号义军，冲击各大府州，接连攻克数座重城，实际上都是为了世家之人服务，受世家这只无形的大手推动。
而战乱中丧生的人除了战死，恐怕更多是沦为了世家人的口粮……
魏祖武缓缓点头，“云州大小世家众多，其中最强大的不过三家，分别是齐家、独孤家、宁家。”
“世家之人，每隔五十年就会开启一次血祭——”
在路安渐渐了然的目光下，魏祖武继续道。
“也就是大元国天下此起彼伏的起义。”
“血祭？”路安有些疑惑。
“血祭乃是世家之人蕴养神兵的必备仪式，至于起义不过只是他们随便找出的一个借口罢了。”魏祖武一脸郑重道。
经过一番解释，路安才缓缓明白过来。
这三大世家各自掌握有血脉传承下来的神兵，神兵有灵，一旦苏醒就需要靠大量血气蕴养。
每次蕴养都会牵连无数人的性命，他们或死于天灾，或死于人祸，根本逃不掉。
而能够大批量收割血气的手段无外乎就是战事，战乱一起，死伤不知凡几。
待血气蕴养神兵完成后，义军也就会在朝夕之间土崩瓦解，销声匿迹。
义军能够一连攻克那些府城重镇也不是凭借那些整日在田间劳作的农家子，而是依靠世家之人出手。
府城重镇兵马数万，怎么可能会制不住一股小小的叛乱势力？
他们真正无法抗衡的是这片大地上的主宰——世家！
……
师傅魏祖武一点一点地为路安揭开了这个世界最大的遮羞布，路安在听到这些话的第一时间只有一种感觉：
话里行间，全是吃人二字！
不同于迅哥的时代，在这个世界，这两个字就是字面的意思。
“既然有世家之人出手助力义军攻克府城，那我们漕帮又如何抵挡？”路安突然想到了这一茬，沉声问向师傅魏祖武。
魏祖武显然料到路安会问出这个问题，微微一笑，“小安认为我们漕帮是向谁在进贡？”
话音落下，路安心头一凛，终于将这近日以来的一切线索串联到了一起。
怪不得知道义军实时的消息，怪不得有条不紊地事先就安排好了应对义军冲击的事项。
路安原以为漕帮的背景乃是中原名门正派亦或是大元国朝廷上的权贵，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云州本地的世家。
“老夫而立之年成就宗师，势要打下一片基业，当时苍木府城帮派势力百花齐放，但自我开创漕帮以来，这府城只有我漕帮一家的声音。”
魏祖武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缓缓开口说道。
“不是我实力真的强大到足以应对一切阻力，而是我认识一位独孤家的世家子弟……”
后来的事情也很清晰了，在搭上独孤家的大船后，漕帮一日直上青云，很快就在苍木府城站稳了脚跟，并且逐步向着整個云州伸出触角。
可以说，要是没有独孤世家的支持，漕帮根本发展不到如今的地步。
当然，作为对方略微出手的代价，那就是漕帮数十年如一日的“进贡”。
这次义军冲击就是三世家共同血祭神兵的产物，所以从根本来说，漕帮一开始就不曾处在这场危机之中。
“那府城？”路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