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普,赵二状告你行凶伤人,你可认罪?”
洛宁远派人骑快马去静安府寻孙富贵,案子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定论,便接着审理尔普伤人一案。
“大人,小子承认伤人却并不认罪。”
“哦?这是为何?”洛宁远笑了笑,他对眼前的小子很有好感。聪明、机智,谈吐自然。
虽然张远山这件案子,看透的人不会在少数,但是能把事情梳理的条理分明,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像尔普这种打架伤人的案子,根本不会惊动他这位一县之尊来审理。不过,既然对他生有好感,自然还想过问一下,也可适当的关照一番。
“大人,赵二行凶在前,小人只是正当防卫,何罪之有?”尔普淡淡回道。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行凶了?”赵二一听顿时急了,“大人、大人,您看看我这一脸的伤,您再看看他……”
惊堂木啪的一响,洛宁远喝道:“本官问的是他,不是问你。”
赵二被吓的一激灵,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洛宁远转过头,对尔普问道:“你讲赵二行凶在前,本官见你却并无外伤,可是伤了脏腑?”
尔普一怔,这位县太爷明显在帮自己说话啊,或许只要说一句肚子疼,县太爷就会招郎中前来,到时候有没有伤,还不是郎中……呃,县太爷的一句话?
看来不仅赚了好感,似乎赚得还挺多?不过,他自有准备,自然也不需要装病。
“大人,赵二没有伤小子。准确来说,是还没来得及伤小子,便被小子打晕了。”
“哦?”
洛宁远皱了皱眉,自己这么明显的维护,这小子难道不明白?
“大人,赵二打伤的人并非是小子,而是家母。”
尔普瞟了赵二一眼,接着道:“小子前几日摔了头,假死不省人事,母亲以为我身亡,伤心之余,为小子布置了灵堂。
谁知这赵二勾结其姐赵香香,欲夺我家田产,便到灵堂前百般侮辱家母,还骂小子是野种。家母气不过与赵香香拼命,却被赵二出手打伤。
小子惊醒,不顾体弱拼了命的护住家母。不想这赵二看着魁梧,却是个纸糊的,小子胡乱几拳,他便晕倒在地。若说有罪,小子护母心切,防卫过当,也算有罪吧。”
洛宁远心中暗笑:你把护母心切放在前面,又来了个防卫过当,还能算有罪吗?
“赵二,尔普说的可是实情?”
“大人、大人,他、他说谎,小人没有动过手!”
赵二急忙辩解,“小人本来好心去吊唁,这个小杂……呃,他……他见其母与家姐争吵,便不问青红皂白对小人拳打脚踢。小人念在他年岁小没有还手,结果被他打伤。”
洛宁远对赵二的说辞嗤之以鼻,念其年岁小不还手?那你还来衙门告什么状?他直接略过了赵二,转头看向尔普,问道:“尔普,空口无凭你可有人证?”
“大人,小子的母亲可作证。”
洛宁远摇头道:“近亲不可作证。”
“哦?既如此,姐姐和姐夫是不是也不能作证。”
“嗯!”
尔普笑了,“小子知道了。小子的伯母就是赵二的胞姐赵香香,既然近亲不可作证,那她们的话自然也不可为证。”
“正是。”洛宁远饶有兴致的盯着尔普,似乎这小子说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肯定这句话一般。
“大人,小子虽没有人证,却有物证。”
尔普一揖,接着道:“只等家母赶来,谁说谎,大人一看便知。”
“胡、胡说,你都承认打了我,还要什么物证。”
赵二慌了,他虽不知道尔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方从始至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保不齐还真有什么物证在手。就算没有物证,县太爷这般维护,他也是看得明白,这官司打不下去了。
想到周天海说过来日方长,赵二强忍怒气,“小人也没什么要求,只求大人判他赔付小人的汤药费便好。”
然而,赵二想息事宁人,尔普却不想善罢甘休,只见他使劲的摇着头,一脸肃容道:“这可不行,家国律法岂是儿戏?还是等家母前来,由大人定夺吧。若小子有罪,小子宁愿入狱受罚。”
“这小子,是真有趣!”
大公子笑了,他在旁听了半天,虽然不知道尔普的自信从哪来。不过,见他如此镇定自若,想来那所谓的证据应该够他翻案了。看来,自己随意出手帮他一把的想法算是没有用武之地了,这个人情……还是还不上啊。
“赵二,既然尔普都这么说了,你且稍安勿躁,待他拿来物证,谁是谁非,本官定会秉公办理。”
洛宁远也笑了,此刻心里跟儿子同一个想法:这小子,是真有趣!
“这……”
偷眼瞄见二人的笑容,赵二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恐怕再纠缠下去自己要吃亏,他强笑道:“看在一场亲戚的份上,这汤药费就算了,那个……小、小人不告了。”
赵二说着便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