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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三四114(1 / 2)

一场大雨之后,草甸子里绿草疯长,西羌王的猎熊之旅也终于成行。

大王妃与三王子赵铎被指名留在盛都暂代西羌王共同理政,老王便带着其余妃子,召集十二岁以上的王子和公主,率三千亲卫浩浩荡荡开往赤岭。

赤岭山势险峻,山下却是土地肥沃草场丰茂,冰凉清澈的药水河蜿蜒流过,两岸大小野物逐水草而居倒,此生彼长此消彼亡倒也热闹上一场。当第二日日头西沉夜幕开始降下之时,西羌王的狼头旗王帐便屹立在赤岭山下这片广袤的草场之上了。

晚霞如锦,远方的归鸦如同在火焰中飞翔。

篝火已经点燃,三弦和板胡的乐声远远传来开,王帐外的空地上铺了一大圈地毯,地毯上的矮几摆满各色吃食和美酒,一场欢乐的宴会又拉开了序幕。

赵卓这个成年未婚的王子受命掌管大王亲卫营巡防卫戍之责,一到扎营扎寨时便忙得脚不沾地。于是大王子妃古丽苏如合便亲到程柏蘅的帐蓬邀请她一道参加宴会,这一次程柏蘅再没有借口躲开了,便换上了一个梧绿色的西羌女子衫裙,腰间自然扎上那条她形影不离的牛皮腰带,随大王子妃来到王帐前空地上。

场中少女柔若无骨般地摇着花手欢快地舞蹈着,不时飞出几个媚眼,带动着宴会的气氛逐渐高涨。所有的男人还是那样纵情豪饮,程柏蘅端着一碗加了各种果干的酸奶也吃得十分惬意。二王子妃亓兰走过来邀请古丽苏如合一起下场舞蹈,生性最爱舞蹈的大王子妃欣然同意,二人一紫色衣裙、一枣红色衣裙旋转舞蹈,如同火焰中两朵盛放的喇叭花。

六王子赵哲提着一个酒壶走过来,笑道:“阿蘅姑娘怎么一个人喝酸奶呢?老九都在忙什么,也不过来陪着你?来,倒上酒,六哥哥陪你喝上几杯。”这两日,因为要陪驾猎熊,程柏蘅已见过了已到封地就藩的六王子赵哲、八王子赵冠和他们的王子妃。当然,三王子赵铎她也匆匆见过了一面,当时他正出盛都城外送别西羌王和一众兄弟姐妹们。

程柏蘅拒绝道:“报歉六王子,我实在不会喝酒,第一天来盛都就醉倒在宴会上了,丢脸得很。”

赵哲从地毯上拿起酒杯塞到程柏蘅手上,道:“阿蘅姑娘,我们西羌人也不是天生便会喝酒的,实在是因为醉得多了,酒量才会变大的。我们西羌人天生好客,我先干了这一杯,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

程柏蘅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干了这一杯。

赵哲又斟满一杯酒,道:“阿蘅姑娘,我的封地在盛都北边两百里处,那里有碧绿的湖水,有风景如画的雪山,还有成群的牛羊。我喝了这第二杯,请阿蘅姑娘一定要来我的封地做客才好。

程柏蘅微微皱眉。赵哲又催促道:“阿蘅姑娘不喝完这杯酒,是不答应来我的封地了?那我的王子妃们可要伤心了。”

程柏蘅又饮了一杯,赶在赵哲再次斟酒前道:“谢谢六王子的酒,我确实不能再喝了。”

赵哲道:“在我们西羌,三个是吉利的数字,代表天、地、人。只有喝了三杯酒,才能生生不息源源不断。我们初次在一起宴饮,阿蘅姑娘不会不给六哥哥这个面子吧?”

程柏蘅无奈又饮了一杯,赵哲这才心满意足地给了二王子赵硕一个眼神,一个旋身以弯弓骑射的舞步,转到大王子妃与二王子妃之间舞蹈了起来。

赵硕这时执着酒杯过来,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蓝色眼睛微微眯着却闪露出危险的光芒,他直盯着程柏蘅道:“阿蘅姑娘,刚才六弟与你喝了三杯酒,我们相识那天晚上你却只与我喝了两杯,你这样厚此薄彼,可叫我大大吃醋了。今天阿蘅姑娘也要与我喝上三杯才行,否则我就坐在你身边不走了。”

刚才赵哲给赵硕的那个眼神程柏蘅都看在了眼里,不知这两兄弟要搞什么鬼。她知道今天躲不过被灌酒的下场,便决定装醉打探一下赵哲的用意,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醉眼迷离道:“二王子,不知道是我得罪了你,还是赵卓得罪了你,我们向你赔罪,喝这么多酒我很难受,头晕得很,请二王子放过我吧。”

赵硕嘿嘿笑道:“小王只是看着阿蘅妹妹这般美貌这般伶俐,又是从大弘国来的贵女,这才倾慕不已,敬上几杯酒以表心意而已。来,我再干一杯,阿蘅姑娘请不要推辞才好啊。”

程柏蘅本已酒意上涌,不得已又咬牙喝了一杯,将手中酒杯一扔,大着舌头道:“二王子,我已与赵卓定了亲事,将来是你的弟媳……你不能倾慕于我,这在大弘可是大忌,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赵硕哈哈大笑:“阿蘅姑娘只是老九的未婚妻子,焉知不能做我赵硕的妻子呢?”

程柏蘅嘻嘻笑着,人有些坐不稳,只得以手撑在地毯上:“二、二王子,此话怎讲?”

赵硕又找来一个酒杯斟满酒道:“只要阿蘅姑娘满饮此杯,小王便仔细讲与你听。”

程柏蘅手上有些不稳,端酒时泼洒了一些在地毯上,赵卓道:“这可不是满杯了。来,我给阿蘅姑娘斟满。”程柏蘅见推却不掉,将心一横眼睛一闭,一杯酒便一滴一剩地进了肚,顿时喉间一股灼热升上来,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差点呕了出来。

赵硕笑着贴近她的耳边道:“在我们西羌没有什么不能继承的。无论是王位,是儿子,是嫂子,还是弟妹。大王妃是这样的,大王子是这样的,你也会是这样的。阿蘅姑娘,要不要再喝一杯?”赵硕又为程柏蘅斟了一杯酒,送到她唇边。

“大哥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灌醉阿蘅?”赵卓大踏步走过来,扶住程柏蘅的肩膀,气呼呼瞪着赵硕。

“赵卓……”不待赵硕答话,程柏蘅身子晃了两晃,身子慢慢倒在赵卓身上不再言语,似乎睡着了。

赵硕讪笑道:“九弟,你看你到底在忙些什么?是二哥我看到蘅姑娘这样孤单,才过来陪她喝两杯的。既然你回来了,咱们兄弟两个也好好喝两杯。”

赵卓气鼓鼓道:“二哥还是去别处喝酒吧,今晚我当值,不能饮酒。”

“好好好,九弟生气了,我到别处喝酒去。”赵硕看了一眼醉靠在赵卓怀里的程柏蘅,笑着走向西羌王处,为老王斟满酒,父子两个共饮了起来。

程柏蘅并未完全醉酒,她觉得赵硕的话语中大有深意,只有以装醉来套话。从靠在赵卓身上起她便开始运功调息,不多会儿的功夫已经开始将酒气逼得顺着穴位运转了一周。赵卓扶她慢慢坐下,以自己的脊背抵住她的脊背让她靠坐得更加舒服一些。

程柏蘅只觉得真气运转一圈,人便清明许多,头晕恶心的感觉也轻了。又过了不到半刻钟,她睁开眼睛告诉赵卓:“我好了。”她坐起身来,脱下鞋子,袜子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鞋子也湿透,鞋里也倒出不少酒来。

赵卓欣喜道:“太好了,改天我也要试试这功法!阿蘅,这里有点凉,我也该去巡营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先回帐休息吧。”

程柏蘅正色道:“先别走,我有事要与你说。”便将赵硕所讲的继承之事说了一遍。

赵卓有些恼怒:“二哥他怎么跟你说这个?”

程柏蘅转过头不瞬目地盯着他问:“赵卓,我不是很明白,你能给我讲一讲吗?”

“早晚你也会知道的。”赵卓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们西羌人与大弘人不同,如果一个男子死去,而他的儿子又未成年,儿子是不能继承家业的,应该由这个男子最年长的兄弟继承他的财富,他的妻子和儿女也要继承。在我父王继位之前,大伯父才是西羌王,听说那一年他从战场上被抬回来时伤得很重,肠子都从肚子里流出来了,但他还是撑了三天三夜才断了气。大哥是伯父的长子,那时才八岁,而我父亲已经娶了二母妃,也有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我父亲在伯父面前发誓说继承王位后要立大哥为大王子,将来传位给大哥,我伯父这才闭了眼。大母妃对我们很好,大哥也非常爱护我们兄弟。可对于我大哥做王储这一点,我二哥一直是不服气的,大哥做什么事他都要挑剔打击一番。二哥曾私下找我,他说我们都是父王亲生的儿子,我们才是亲兄弟,他说自己为西羌立下了赫赫战功,没有他西羌也不能像今日一样强大安稳。二哥让我与其他哥哥们一道在朝会上举荐他为王储,这事我自然没有答应,从此二哥对我便不再亲近了。我三哥、五哥、六哥、八哥倒是上书举荐过二哥,却被父王驳回了,还责骂他们背信弃义。之后父王便令二哥就藩了。”

程柏蘅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可他为什么说我也会这样,我也会被继承?难道你…...”她突然感到寒毛直立,冷汗唰地冒了出来,“他要杀你!不,他是要篡位!”

赵卓惊道:“不会吧?他可是父王的儿子,我的亲哥哥……”

程柏蘅道:“或者说,如果他要篡位,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大王离都只带三千兵马来到赤岭之下,而赤岭的另一边便是赵硕的封地,大帐周围的山里藏上几万人马不在话下。支持赵硕的三王子留在盛都主持政事,这边还有六王子、八王子做他的帮手。此时,所有人都已喝酒半醉……”

赵卓猛地站起身来:“我去和父王说。”

程柏蘅拉住他的衣袖道:“你要怎么说,难道说是猜的?谋反篡位这样天大的事,你有什么凭证?你若说了,赵硕又怎会承认?”

接连的追问令赵卓愣在当场:“难道,什么也不说?”

程柏蘅道:“你快去节制大王亲卫,加强巡逻,注意观察周遭异动。”

赵卓看了程柏蘅一眼:“你也要保重!”便大步向营帐外走去。

程柏蘅斜靠在一个软枕上假寐,其实注意力集中在不远处的赵硕身上。乐曲结束,大王子妃与二王子妃向西羌王行屈膝礼,在场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大王子妃古丽苏如合回到程柏蘅身前,拿来一床软毯盖在她身旁,对二王子妃亓兰道:“弟妹,二弟明知阿蘅酒量不佳,还要硬要让她喝酒,你说咱们一家子至亲,老九心里得有多不高兴啊。弟妹,你得好好说说二弟,他又不缺女人,就不要招惹阿蘅了,免得兄弟不睦伤了和气。”

亓兰道将头扭到一边,道:“大嫂,你也知道的,他那个脾气可不像大哥那般温和,有一点不高兴就要发作,我可是不敢惹他呢。”

古丽苏如合为亓兰递上一碗酸奶,温言道:“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不过我们女人还能怎么办,就得多劝劝他们男人呗,这也是咱们做王子妃的本分。”

亓兰拿小勺搅着碗里的酸奶,小声道:“要不大嫂去劝劝他吧,你是长嫂说话比我有份量”。

古丽苏如合为难道:“可是,我一个做嫂子的,怎么与小叔子谈起呢?”

场中换了另一首欢快的乐曲。赵硕举杯朗声道:“今日看父王驭马,宝刀未老,雄风尚在,霸气不减当年。明日上山,必能伏虎擒熊,威震四方。”

西羌王哈哈大笑:“好,老二,你是我最勇猛的儿子,明日咱们父子一道上山伏虎擒熊!”说罢又饮一杯。

赵硕将手中的空酒杯往大王子赵威面前一伸,道:“请大哥为我斟酒。”

赵威本来含笑望着父王与二弟,闻赵硕之言面色一僵,偷眼瞧了一眼西羌王,默默抓起了酒壶。

“放下!”西羌王面沉如水,赵威手抖了一下,慢慢将酒壶放下。

“老二,你实在太无礼了,竟然叫你老大为你斟酒?你心里把他放在哪个位置?他可是你的大哥,将来是你的王!”西羌王冷言斥道。

赵硕慢慢将头抬起直视着老王,道:“父王,你不高兴了,为了这些许小事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我不过叫大哥为我斟酒,你便对我疾言厉色,如同我做了多少坏事一样。”

西羌王长叹一声道:“老二,我以为你就藩之后便断了这个念头的。为父今年五十二岁,这把老骨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咱们西羌人本来活过五十岁的就不多,不知哪一天为父的大限就到了。为父已拟好诏书,等下个月过了生辰,我便传位给你大哥,到时候你好好辅佐新王,这才能不负你伯王的嘱托。”

“哈哈哈哈!”赵硕突然仰天长笑,他笑得很久,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好半天他才止住笑,面色凄然道:“不愧是亲生父子,还是父王最懂我,知我一直存着这个心思。可是父王你弄错了,答应伯王嘱托的是你,不是我!赵威,他不过是个软弱可欺的孬种,如果不是父王接纳他们母子,他们可能早被人吃干抹净不剩存身之地了。这世道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西羌国千秋基业,岂能掌于这种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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