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蘅，我让他们都下去了，你还是不肯说吗？”郑辰现清了清嗓子开口。
程柏蘅慢慢睁开眼睛，轻轻摇头道：“六皇子我还是不能跟你说。”
“那为什么就能向我三哥说呢？”
“三皇子律下极严，身边没有内奸。”
“那你是说……我身边有你们的人？”郑辰现心中一惊，露出错愕的表情。
程柏蘅盯着郑辰现看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六皇子，你挂相了。作为一个皇子，你心地良善，城府不深，定力不够，谋略不足，虽然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和欢心，但这也是他迟迟不能立你为储的原因。”
郑辰现的谋士也曾多次提醒过他，弘昌帝可能更喜欢郑辰璞那样心狠手黑杀伐果断的皇子，郑辰现还觉得不可能，自己和母妃深得父皇的宠爱，之所以不立自己为储，是觉得自己历练还不够，国家大事还不能全盘把握。当下听她如此说，郑辰现心中虽然吃惊，面上倒是稳住了，他斥道：“小小女子，竟敢信口雌黄，妄议我朝大事。”
程柏蘅盯着郑辰现逐渐惨白的脸色，觉得时机已到，便不紧不慢地道：“六殿下，我本就随口一说，当真也罢作假也好都由你了。据我所知，你与爱妾映翠近日莫名患了风寒，虽召了太医诊治，但这两日风寒加重，疲乏困倦，午后发热，多梦盗汗，而府里其他人却无此病症。不知六殿下对自己府中之人能否放心，难道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是中了什么毒吗？”
“中毒？”郑辰现倒吸一口凉气。程柏蘅所讲的与自己的症状一般无二，且他也曾暗自纳闷，这几天他不止在柳心映一个小妾房中过夜，可别人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他与柳心映的病症越来越重。郑辰现越想越是惊心，他只觉喉头奇痒，不禁狂咳不止，连眼泪都咳了出来，当他拿开捂着口鼻的帕子时，赫然发现帕子上有一抹红痕，仔细一瞧就是喷出的细细的血点。郑辰现愤怒地抓住程柏的领子道：“难道是你，是你们的人给我下的毒？”
程柏蘅冷冷道：“六殿下，你与我所图谋的事情并不相干，并不是我给你下的毒。你看，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又怎能让我放心将实情告诉你呢，必须有三皇子在场才行。”
郑辰现一直不肯知会郑辰玦，是不想将这场功劳被三哥瓜分。但此刻涉及自己的性命，也只得咬牙切齿问：“你图谋的是什么？我三哥要是不肯过来怎么办？”
“只要你告诉他，我所查的涉及鹰翔岭之事的真相，三殿下自然就肯过来了。对了，告诉三殿下，京防司的人不可信，请他多带些亲卫过来。”程柏蘅小声道。
事情已刻不容缓，郑辰现自是亲自坐车急急前往三皇子府。不到半个时辰，郑辰玦便与郑辰现一道返回京防司大牢。
郑辰玦带着二千亲卫，里里外外将京防司围了，提审的地牢中也全变成自己的亲信。
郑辰玦身着便服，头戴翼善冠，冠下两侧帻巾轻轻搭在面颊两侧，因随郑辰现急急赶来京防司大牢，白晳的面上泛出些许红润，与郑辰现脸上的苍白脸上有潮红完全不同。
郑辰玦和郑辰现在囚室中坐定，正待开口审问，有亲卫急急进来禀报：“祝点检求见。”
郑辰玦手一摆道：“告诉他我正审问要紧犯人，让他在上面等着。”又叮嘱一句：“任何人都不准放进地牢来。”
亲卫退下后。郑辰玦温和道：“这京防司我都布置妥当了，听说你有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