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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黎明(1 / 2)

1、

这是恒宇一行人刚刚入住宾馆时的晚上。

“所以说……”

数条灯火通明的美食街,烧烤,快餐,中餐,西方料理,咖啡厅。是来到这座城市的旅客的必经之处,但她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吃”,说到底,自己早已与“吃”这个词没有了任何联系。

“为什么是这?”

红瞳,留着黑色细马尾,发梢像是染色般带着渐变蓝的少女模样的女子站在餐桌旁向面前的高大“男性”问到,这里是这家餐厅内人数相对较为稀少的位置,但对她而言和坐在菜市场也没什么两样。

“我总得考虑一下另一位姑娘的感受,和我们不同,她是要吃东西的。况且我已经挑了最安静的位置了。”

高大男性身着的用于伪装的大衣外套与帽子下的,是泛着反光的金属身躯。

他的代号是黑零,隶属于杰纲,现在是这个临时小队的队长。而坐在他身旁,有着如黑曜石般的头发,微微描了蓝红色的眼影,正在慢慢享用面前的西冷牛排的少女,和她一样,是杰纲城秘密武器“最终之物”中的一位,少女的代号是控制“能源”的“钟”。

而她,则是掌管“传送”的“织”。

织不再言语,而是搬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那么……”

“……”

(怎么会这样子……)

恒宇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不禁为自己当初为了取材而溜进这所学校的想法而感到一丝后悔……

那位黑马尾且穿着半身披风的女子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形状奇异的“呼吸器”,眼神中掩盖不了的透出杀意……

恒宇此时并不知道,此女正是杰纲城的“最终之物”……“织”。

“没想到…”

织将踩在脚下的那位女孩放开,完全转过身来,明显对恒宇的存在感到惊喜…或者说是兴奋。

“当初终响之雷和黑零都没能回收成功的“绝缘体”居然在这被我碰上了……”

她手指轻轻一点,数码的粒子在空气中凝结,就像是“传送”一般,短短几秒后她的手中已经握着一挺漆黑的加特林机枪…而她则将机枪像是手枪般单手举起,与此同时在她的周围,不知借助了何种科技,悬浮在空中的两把机械重炮也一同对准恒宇……

“那我顺便就把你给“回收”了吧。”

……

时间回到早晨,此时的恒宇还在被窝里与沉睡的欲望搏斗中……

【哦尼酱……】

(好吵……)恒宇下意识把头埋进软和的被子的。

【你再不起床,人家…就要亲上来咯~】

“呼呼呼琉璃酱…”

“楠秋野!!”

正在对准屏幕上可爱妹妹流口水的楠秋野突然被恒宇用被子从后面将整个上身紧紧裹住,而楠秋野也因为事出突然而发出猪叫般的惊讶声。

“乂嚛窝区!”(哎呦我去)

“你又在大清早的看番,而且还开这么大声音!!”

“引喂六力江多沈银石再试胎每秒了”(因为琉璃酱的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

因为被被子蒙住,楠秋野口中的话在恒宇看来如同被擒住的外星人一样诡异…虽然不用听也知道他的发言是多么的无药可救,但恒宇还是松开了他。

“咳咳咳……”

“啊,抱歉…”想着是不是刚才下的手太狠了,恒宇下意识道了歉。

“咳咳…差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琉璃酱了,好险……”楠秋野无比认真的对着屏幕上的琉璃酱轻抚着

“…干脆让你彻底体会一下生死离别的痛苦好了。”

恒宇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笔记本电脑的开关摁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琉璃酱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喂你分得清只是关机了而已吧……”

(看来他分不清…)

“今天我要去外头拍几张照,就不管你了。”恒宇见楠秋野一时半会都没有缓过来的迹象,就先行离开了酒店房间。

(那家伙的状态……已经算是精神异常了吧?)

恒宇想着有的没的,一路边走边看,寻找着“完美”的场景素材。

耳机里回响着熟悉的音乐,那是他初三的时候所接触的一款二次元格斗手游的,直到如今也一直在他的手机里面,不曾褪色。

(点燃动作之魂……真是好词~)

这么想着,逐渐走了很远,恒宇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旁的一所学校。

(学校啊…昌北第一中学……不错的场景。)

而现在不知为何学校的大门并非处于关闭的状态,而且门口的大爷也眼神迷离距离熟睡就差一步之遥的样子…

恒宇知道一招,只要绝对放松的,若无其事的走进校门口的话,一般不会被当成不法分子拦下来,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用给妹妹送作业什么的糊弄过去……不过他一直没机会试试罢了。

“哦~这个角度……”

恒宇小声自言自语着,用手机拍下了眼前的一幕风景……

“…………”

“……嗯?”

(这里是……)

恒宇用手指将照片的一角进行放大……

那一块的空中飘散着一阵明显不属于“日常”范围的神秘粒子。

(有人在学校使用魔法?不对……会有这么肉眼可见明显的魔法力粒子吗……)

恒宇心中感到一丝……不对,是超不妙。

蹑手蹑脚的走到拐角…他微微探头望去。

(这是?!)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个身穿披风的人单手轻松掐着一名学生打扮的少女的脖子,少女的双脚在空中挣扎着摆动,痛苦的表情在恒宇眼中无比清晰……

换做从前,无论是碰到何种事件,他肯定立马转头走开,不掺乎进来是他的第一反应。但是现在…不知为何,他的好奇开始愈发强烈。

这种感觉…就是从遇见利法之后才出现的……

少女的眼缝中溢出泪水,仿佛是命中注定般,微微睁开的眼睛看向了恒宇……

(见义勇为什么的…蠢死了…)

恒宇一瞬间开启终焉魔帝,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的冲过去,挥起一拳砸向披风者的后脖颈。

恒宇已经尽全力做到最快,但没等他的拳头接近,他便被率先一拳捶倒在地,那披风者在捶倒恒宇之后松开了手中的少女,少女的身体得以重回地面却在下一刻被披风者一脚踩在脚下。

“在那里磨磨唧唧的跟老鼠一样……”

披风者摘下了兜帽,黑色的马尾暴露出来,回头看向恒宇的眼神让他感觉像是冰冷的毒蛇爬上脊柱般不适。

接下来便是最开始发生的事了,名为“织”的女子说着将恒宇“回收”的话,却将杀人的炮口对向了恒宇,还没等恒宇起身躲开,在织身后的那名少女突然间捂着头痛苦万分的大喊着,随即原本站立着的织被身后的一股莫名的力量打飞出去,原本应当摔倒在地的她却轻而易举的落在了地上,但她的神情明显对刚才的那意料之外的一击感到诧异。

“……二对一吗…好啊。”

织从刚才落地的姿势中恢复为站姿,手指轻触耳边,像是回应谁一样说到

“放心,很快就好的……”

(终焉……)

说那时,恒宇心中默念,利用终焉魔帝开启时大幅提升的体能瞅准机会,便近乎是抱着那位少女一般的姿势朝着学校大门口跑去。

然而纵使恒宇的速度已经是眨眼间,但就在距离大门几米的时候,恒宇的眼前一道光闪过,他下意识抱着少女向一旁跳开,一道激光弹划过的痕迹在空中影约可见,一台机械重炮悬浮在校门口上方…等恒宇回头时,他们刚才的位置只剩一个被轰击炸出的巨坑。

名为织的女子的眼睛睁大,瞳孔因兴奋而缩小,即使带着面具仿佛也能看到她那因暴力的喜悦而上扬的嘴角。

来不及多想,恒宇抱着少女一头冲向了最近的实验楼的楼梯间,他前脚刚踏入,面前的楼梯便再次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重炮堵住,炮口眨眼发出耀眼的亮光,恒宇将怀中的少女抱紧,几乎是以死相搏的俯身冲向那悬浮在空中的重炮下方半人高的空隙,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之后,楼梯间入口早已是断垣残壁……

不见二人的尸体,织在一阵沉默之后,似乎平静了许多…

(不行…刚才看到“绝缘体”有点上头了,要是把那个女的弄死了可不好。)

那几秒钟,她的耳边响起学校的警铃声与学生惨叫的声音,眼中看见不顾老师指挥四散逃跑的学生。有手握椅子在人群中为自己“杀”出一条道路的,有如无头苍蝇般一时陷在人群中的,也有被汹涌的人群吓哭躲在角落哭泣的……但看见了织的,无一例外都恐慌的朝着反方向逃开,即使大门以近在咫尺。

(毕竟大部分人类都过于稳重啊,但……)

她望着实验楼,心跳不由得再次加速起来。

刚才那个“绝缘体”连续两次完全下意识的操作。

“果然他很不一般……”

……

总算是逃进“安全范围”的恒宇长舒一口气,不知不觉的已经爬到了四楼,说实话刚才的操作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接下来只要从与刚才的楼梯间对立的另一条楼梯出去就行了…那个女的应该不知道我们在几楼…”

像是在安慰怀中的少女一样,他这般说着。

就在他稍作几秒的停歇后,刚准备朝着走廊尽头全力冲刺时,一道硕大的蓝色激光从实验楼外侧由上至下将实验楼“一分为二”,紧接着产生的二次爆炸夹杂着火光灰尘让整栋楼发生震颤,恒宇前方几十米远的楼层外墙被从外部撞开,名为织的女子如拦路的死神般在烟尘中站立,将恒宇刚才所想的逃生道路完全“堵死”,并在下一刻举起那台加特林机枪……

在枪声响起之前,恒宇率先抱着少女冲进一旁的实验教室内,身后是如野兽般紧随其后的子弹打穿地板的声音。

恒宇跑进教室内并非只是想利用墙壁暂时抵挡那台加特林的攻势,他的目标是教室另一边靠实验楼外侧的窗户,虽然比较冒险,但利用终焉魔帝的体能增长的话,应该能直接从三楼跃下的。

但就在窗户近在咫尺时,不出所料的被突然浮现出的重炮口拦住,而且那台重炮在现形时已经是完全充能的状态,盯着那发出耀眼蓝光的炮口,恒宇急中生智一脚踢在那炮口上,这一踢将炮口踢歪,能量爆弹在教室后墙上炸开,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整栋大楼的震颤,以及恒宇脚下那被余波震碎的地面……

恒宇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少女,在少女惊慌的尖叫声中二人跌落至下面的三楼,恒宇与怀中的少女的位置掉个头将自己的背部朝向地面,在背部感受到一记猛烈的撞击后恒宇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便立马翻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少女上面,使她不被掉下来的碎瓦砸中。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给恒宇一丝喘息的机会,那名为织的女人见到他们掉下来后便将自己脚下的地板用机枪“轰”开,一步跳在了恒宇他们的正前方,并同时用手中的机枪彻底对准了恒宇的脑门……

“时间到了哦…再见……”

就在织的食指已经做出扣下扳机的动作的那一瞬间,从一旁冲出来的某个樱粉色头发的身影一记利索的飞踢将织踹飞了出去。

“……莉莉老师!?”

“姐……姐姐?”

刚才将他们二人救下的,居然是那位莉莉老师?而恒宇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本间莉为何出现在这里,而是刚才那一踢将织连人带枪一下踢出好几米远。

(不愧是专修“肉体增强”系魔法的老师…那种怪力……等下…刚刚这姑娘说什么?)

“神上?……赶紧带她走,没时间了……”

可还没等三人做出下一步行动,本间莉便突然被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抓了起来,静接着在本间莉挣脱开之前便将其朝着恒宇二人的方向扔了过来,这一击直接将三人甩出了实验楼,幸好在空中本间莉及时转体以安全的姿势落在了学校实验楼后方的操场上,而恒宇就没这么幸运了,本就不清楚如何安全落地的他再加上要保护那名少女,只得将自己的身体为少女做了缓冲,幸亏是操场的草地而非水泥地……

而在他们落地之后,明显有什么东西从教学楼的三楼冲了出来,在空中它的身形从隐形状态解除,一台两米高的半人形机械双手砸地的方式落在他们面前,那背后搭配的各种几乎完全不考虑重量与比例的重型枪械让恒宇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神上!你带我妹妹先躲起来…这种场合你们应付不来的。”

“我也想啊……但…”

恒宇看见那从教学楼巨大破口中跃下的织。

我怕是不能完全交给老师了……虽然恒宇很想这么说,但面对这种纯机械的存在,他终焉魔帝的作用实在是很小…

“我知道了。”

恒宇说完便拉着少女的手往一旁的体育馆跑去,同时打开了手机摆弄着什么。

(莉莉老师…)

“……”见恒宇带着自己的妹妹朝着体育馆跑去,本间莉回身一踢将想要去追击的半人形机械拦住,但下一秒却被一旁突然出现的悬浮重炮的炮击强迫向后让开了足足四个身位,紧接着反应迅速的她一记抬腿挡下了的织一拳。

“抱歉,看样子你是分身乏术,拦不住我的【噬钢者】了。”

“……那我就先把你拿下!”

见那代号为【噬钢者】的奇怪机械朝着体育馆飞去,本间莉全神贯注,将作为防御的抬腿向前踢出,逼织向一旁闪避,随后俯身蓄力强化的一拳砸在织格挡的右臂上,而出现在本间莉眼前的,是半透明的人造肉体,在那皮肉之下的是清晰可见的机械骨骼……

她没有多想,在将织击退几步的同时,向前继续追击,而织在后退的同时右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四台悬浮重炮在她身后浮现,炮口对准本间莉便立马开火。

镜头一转,噬钢者发出机械关节扭动的特殊声响,将硕大的右臂砸下,恒宇先是试着能不能挡下这招而抬起双臂,但在几秒钟后便再也抵挡不住而先行向后跳开,同时也躲过了那噬钢者背部机炮紧随其后的扫射。

“我去…?你怎么了?喂!”恒宇冲着那名原本应该在他留下来试图阻拦噬钢者的时候借机会跑走的少女突然头疼的跪坐在了地上。

“不是吧……”恒宇一个不注意,瞬间被那铁拳一拳砸飞出去。若不是已经开启了终焉魔帝的话,他恐怕早已身首异地了……这一拳刚好将他砸飞到了那名少女的身上,两人翻滚了一段距离后恒宇来不及考虑更多,若是现在再拉着她跑定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相信她能自己忍着头疼赶紧逃离这里,学校的后面就在体育馆的后门对面,恒宇现在回头和那铁疙瘩死磕的话还能争取到最后的时间。

如此想着,恒宇拍了下少女的肩膀说“我去争取时间,你自己好了一些后就赶紧从后门……”

可恒宇话还没说完,他便被铁拳死死的掐住了脑袋,下一秒便被噬钢者一路拖着砸在了体育馆的墙壁上。

(淦…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啊…果然动漫里的都是骗鬼的……)

恒宇双手试图将那纹丝不动的铁拳扳开,噬钢者晃动着红色的机械独眼,背部的机械炮口以2.1毫米的距离贴在了恒宇的脑门…

就在恒宇已经明显感受到从炮口传来快速上升温度的时候……传来了少女的喊叫声…

(………………?)

恒宇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原本漆黑的炮口不见了,转而看到的是那铁疙瘩的炮口被一只巨大的手硬生生掰弯,一尊品红色,足足有四米多高的身着全副武装的独眼铠甲武神在噬钢者的身后以同样的方式握住了它的机械头。

2、

冰冷顺着手指钻入,进入血管,随后便感觉不到了。似乎能够感到血管里正在生成冰渣一样的颗粒,尽管你已失去大部分知觉。

“就像是机械一般啊,人类,最弱小也是最强大的自然产物……”

啊……是神在对我说话吗?因生活对你的压迫,你的大脑开始变得迟钝,以至于无法分清声音的来源是外界还是内心。

“人类为什么能从神所铸造的众多野物中脱颖而出呢?向往神,模仿神,想成神…”

这股声音让你感到“熟悉”,公司里的机械声……是与那相似的感觉…但不是那种声音,更像人……更像…………

“我对你很是同情,不是对你的遭遇,也非对你的处境……”

有某种东西流进你冰冷的身体…一种温暖,一种刺痛,一种…………愤怒。

“我对你的同情,是你身为“人类”之躯的弱小,但是现在,你不再是凡人……你将不再孤独,因为神会陪伴你,你将不再痛苦,因为神会疼爱你。你将开启新的生命,你将会成为……神的宠物…”

你在身为人的最后一秒,看清了那黑暗之中……“神”。

自从一天前终响之雷从那老者口中问出有关“神童”的线索之后,调查的进展便中断了,不管是地下歌厅也好,那些个赌场也罢,她都一度怀疑自己把老者电成了智障,说的那些线索不过是在胡言乱语。但终归是她自作主张的调查,相比之前好几个月的毫无进展而言已经算是好多了。

她的脑海中响起“劳逸结合”这个词,但黑零不在这的现在,连一个朋友之名的人也没有的她,所谓的“逸”,究竟是什么。

每日的训练很快便完成了,如果她愿意,这些训练她可以一边睡觉一边完全完成。

她想起,曾经在常去的那家咖啡店里听到,一旁的两三个女学生在讨论的话题。里面提到了像是有关于离这家咖啡店一条街距离的另一家店的事。

黑零也常对她说,要尝试新事物……

这么想着,终响之雷已经来到了街上。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只是偶然听闻到的店,真正找寻起来比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从身边走过的人流,目光都只在自己所关注的点上。潜意识的,她享受着此刻这种状态,没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自己就像是大海鱼群中的鱼苗,无人关心。

但她是否有感觉到“孤独”常伴自己左右呢?

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感觉,是“孤独”。

人群逐渐松散了一些,她的目光也锁定到了一枚店面的招牌。

“独人……”

(好奇怪的店名,但是在那之前……)

她转头望向咖啡店二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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