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听说过？”路明非问。
“言灵序列表第117位，灭世级言灵，这个言灵不靠龙文的吟唱而是靠龙王的身体舞动释放，每一个动作就是一道龙文的完美诠释，而舞蹈完成后，会给予整个领域范围内最纯粹的毁灭。”叶孤舟也被眼前的舞蹈震撼了，那如波涛般的舞步不断变换着毁灭与新生的姿态，展现着无法用言语直述的美。
“孤舟难怪你适合加入狮心会，在奇怪的时候突然学术似乎是加入狮心会的必要条件。”耶梦加得吐槽道，紧接着祂笑了起来：“用不了多久啦，这个尼伯龙根就会灰飞烟灭，这里的你、我、以及无数的死侍，所有有着龙血的生物，都会顷刻间蒸发，变成最为精华的养料，被我的弟弟吸收，届时海拉将会降世，祂的力量是我和芬里厄的数倍，是真正死神的化身。”
“为什么你会甘愿被芬里厄吞噬？”楚子航问，“为什么？”
“这算是作为学术宅的好奇心么？”耶梦加得抬头望着正在舞蹈的芬里厄，“因为我弱啊。双生子们一个掌握权，一个掌握力，拥有权的一方无论在实力上还是血统上都会逊色于拥有力的一方，但拥有力的一方天然会有着某方面的缺陷，就像是命运的捉弄。但只要一方吞噬了另外一方，就会变成真正的君王，成为完美的存在。”
“相比于芬里厄的力量，你的力量确实不值一提。”
“是啊，所以一开始祂们想尽了办法把我和芬里厄分开，把我流放在了‘中庭’，然后再将祂囚禁在‘葛威’，后世神话里写着‘诸神无可奈何，只好求助于善制兵器的侏儒，侏儒用山的根、猫的脚步、鱼的呼吸、女人的胡须、熊的跟腱以及鸟的唾液这六种罕见的事物锻造成一根名为格莱普尼尔的无形的魔链，以及战神提尔的一只手才得以囚禁住芬里厄。’其实根本就没写的这般神乎其神，无非是牺牲了七条性命，把他们炼成了活灵，寄附在那格莱普尼尔上。”
“后来我好不容易找到芬里厄，但我没办法打开祂的锁链。‘诸神的黄昏’已经在逼近了，某个存在即将醒来，我必须为我和芬里厄争取时间，你们人类永远不会明白，那才是真正的战争。”耶梦加得说。“所以接下来我去找了奥丁。”
“奥丁就是你说的‘很熟的亲戚’？”楚子航说。
“那个故事是假的啦，骗你的。”夏弥愣了愣，“不过生来就注定会杀死对方，这算是另类的关系很熟么？”
楚子航突然想到什么，“我在润德大厦见到的黑衣人，是你。还有那群猎人的异样，也是你造成的。”
“师兄你都伤成这样了头脑还能这么清晰么？”夏弥说，“是啊，我靠着他们混淆你的视线，借助你身体中奥丁的烙印，我打开了祂的大本营，与祂谈判，可惜最后谈判失败了。”
“谈判失败……”楚子航回想起那天撕裂天幕的巨蟒，紧接着说：“你只能另寻他法，希望找到机会去冰窖吞噬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可是没想到校长拿着七宗罪守在那里。”
“希尔伯特·让·昂热确实是个超乎想象的疯子，但他还没有到让我忌惮的程度，我所忌惮的另有其人。”耶梦加得顿了顿，“卡塞尔学院有着血统跟我相近甚至比我更强的存在，真是让我有些费解。”
路明非只觉得头皮发麻，血统比龙王更为强大的存在，那不是只有……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不是么？”耶梦加得眼神空蒙，轻声叹道。
“靠很有所谓好吧！能想办法让这条龙停下么？”路明非压低声音问一旁的叶孤舟。
“我都听见了，压低声音也没用的。”夏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路明非你遇事还是这么脱线，我其实也蛮好奇为什么昂热会给你评为S级？”
路明非瞬间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放轻松，”夏弥说，“【湿婆业舞】一旦开始，连芬里厄也无法停止，现在大概进行了一半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子航嘴唇微动，这一次的开口显得无比艰难：“是对夏弥……还是耶梦加得？”
“对夏弥吧，耶梦加得对你们来说太过遥远。”耶梦加得淡淡的说，“你本可以不用来的，在校医院里好好躺着继续养伤，卡塞尔学院还不至于强行派一个受伤的人去执行任务。”
“莲藕排骨汤是你做的么？”楚子航并没接夏弥的话，而是突然的问。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你指望龙王能用言灵能给你变出来炖的糯糯的排骨么？”耶梦加得这一刻仿佛变回了“夏弥”，皱着鼻子哼哼了两声，嗔怒道：“还有糖醋白菜、土豆炖牛肉、甜椒肉丝……你住院的时候每天的菜都是我亲自做的，又要考虑清淡又要考虑营养，简直麻烦死了。现在吃过了后开始有意见了是吧，楚少爷？”
楚子航笑了，无声而笑，像是笑着那些时日虚假的温馨，亦或是笑着残酷现实的荒谬。
夏弥却猛地缩回手，起身后退，她抱住楚子航的双臂出现了明显被灼烧的伤害，但伤痕同时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
倒地的楚子航开始缓缓站起身来，夏弥想到了什么，嘴上喃喃道：“这不可能。”
楚子航的身体发出咯咯的响声，不是碎骨断筋，而是破碎后的重生，因为他沐浴了龙血！
龙血是世间最毒的东西，没有之一，沐浴龙血的生物只会在无限被放大的嗜血基因中身亡，但楚子航没有，就像传说中的英雄齐格弗里德，沐浴龙血之后，血统反而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楚子航睁开眼睛，他永不熄灭的黄金瞳逐渐消失了，而这正是他不稳定的血统正在趋于稳定的象征。
他正在变成一个真正的超A级混血种。
“师兄，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非要动手么？”夏弥双眼再次亮起，如同一池的金水。
“叶孤舟，路明非，你们想办法打断芬里厄，我来拖住耶梦加得。”楚子航看着耶梦加得，确是对身后的两人说，而他刚一说完，村雨逐渐在空中凝型，悬浮在他身前。
村雨已经在与奥丁的交战中不知到哪里去了，现在眼前的这把村雨，应该是出自叶孤舟之手。
“【天工开物】，真是古怪的言灵呢。”耶梦加得伸出手去，随着祂手掌的张开，空气中开始凝聚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周围的景象似乎因祂的动作而变得模糊，祂手心中的光芒开始闪烁，刀身散发出深邃的黑光，透出森然的寒气。
“还有什么话要说么？”耶梦加得问。
“没有。”楚子航身形暴动，村雨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