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一处小溪蜿蜒流淌，潺潺的水声在耳边回荡。
李无命坐在溪边清理着一身血迹，而魏莺则摆弄着严武那把羽扇，爱不释手。
“这扇子是个好东西啊，风灵扇，送给我了怎么样，就当给我赔罪了。”
“你喜欢就好。”
李无命笑了笑，对此很是无所谓，一把扇子而已，送了就送了。
“话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陪我出来玩啊？我才不信你是因为昨天的事给我道歉呢，你就不是那样的人。”
魏莺收起风灵扇，脸带笑意，坐到李无命身旁，看向对岸葱郁的山林。
李无命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问道：“你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好话？”
魏莺有些诧异的看了李无命一眼，总感觉这个小屁孩有了些变化，好像脸上笑容变多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无情，甚至都会开一些玩笑，就如同一颗封闭的心掀开了一角，让一线光明照亮了心中无尽的黑暗。
“我要听好话。”
“好话啊，因为你像一个姐姐，我不想让姐姐难过，伤心。”
李无命用手枕着头，躺在了地上，天空中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双眼。
罕见的放松了下来，将一切的一切都抛到脑后，在这种状态下，他沐浴着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你…”
魏莺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李无命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本该是一个孩童最活泼好动的年纪，李无命却神色疲惫，清秀的脸庞甚至有着一丝憔悴。
“姐姐吗？”
魏莺在心中默念，看向远处的山林，耳边流水声回荡，像是会想起一些往事，怔怔出神。
此时熟睡中的李无命却并不平静，恍惚间，他好像来到了一片竹林，鹅毛大雪飘落，将他眼前的世界渲染的一片苍白。
转头看去，身旁似乎有一位面容模糊的女子，仿佛察觉到李无命的目光，女子嫣然一笑，柔柔牵起李无命的手，漫步在雪中，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随着两人不断前行，一栋竹屋的轮廓在雪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仿佛有一道人影在等待着什么，不断向着远处眺望。
遥远而虚幻的女子声突然在耳边回荡，那声音好似有些幽怨，又好似充满了关切。
“臭弟弟，怎么还不回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那栋竹屋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满脸欣喜地看向李无命，对着他高兴地挥了挥手。
“臭弟弟，终于回来了。”
少女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身旁的女子目光柔和地看向他，不知为何，李无命心中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仿佛那两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可就在这时，一个阴冷刺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李无命如坠冰窟，心中生出了无法描述的恐惧。
滚烫的鲜血溅到脸上，让李无命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一个小道童手中握着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鲜红心脏，狞笑着出现在李无命面前。
抬头看去，少女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溃散的瞳孔中充满了不舍，伤心，难过，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李无命的心脏，让他脸色痛苦。
“对不起。”
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回响在脑海之中，转头看去，身旁的女子被一条锁链洞穿，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自己，却只能无力的垂落，只留下眼中无尽的柔情。
这份柔情让李无命再次心如刀割，他捂着头跪倒在地，浑身颤抖，清秀的面孔因心痛而扭曲。
一个年轻道士满脸戏谑，蹲在李无命身旁无比讥讽地笑着，像是在嘲笑他的悲苦，他的伤感，他的无能。
“她们都死了，我送你上路啊。”
一道黑白色的剑影将他的心脏洞穿，在那年轻道士疯狂的笑声中，李无命的意识逐渐消散，恍惚间，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呼唤着他。